如卓儿掩护姐姐离开,任凭他们捕去,回到唐宫以后伺机带着哥哥走,姐姐可在外面里应外合便是。”
雪姑犹豫道:
“可是,以卓儿的心性,回到那老太婆手里必然受尽屈辱,这样岂不太过难为了你?”
“卓儿自忖还不至于被她一刀砍了,只要留得一口气在,自然还有聚首的那一天,早晚要将哥哥平平安安的交到表姐手里……”
说毕双泪长流,向着柴房外面道:
“右将军,卓儿随你们去,可放我姐姐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宁愿一起葬身火海,绝不屈服!”
武攸宜道:
“既如此,本督也不愿斩尽杀绝,你且将兵刃扔出来,自己走出柴房束手就擒,便放了你姐姐——”
卓儿依言走出,御林军放出一条大路,任凭雪姑自去。却将蓝卓儿捆了,送入皇宫。
天后见只捉了蓝卓儿自己回来,不由得怒火中烧,大骂武攸宜废物,竟将那个大祭司放虎归山。武攸宜本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被天后责骂也不是一次两次,故而蔫头蔫脑地蹭出去,吩咐全城戒严,继续搜捕吴雪姑。
天后见卓儿只穿着贴身小褂,又听武攸宜细说了两人在齐聚庄水榭中的艳事,便命人将蓝卓儿用铁链锁上,扔进两仪殿内,单等着吴雪姑上门。
“蓝卓儿,真看不出你还有打把势卖艺的本事,放着富丽堂皇的皇宫不住,跑去农庄上和人家鬼混。可惜你终究还是跑不出本宫的手心。”
——天后冷冷盯着他戏谑道。
卓儿被反剪着双手,跪在地上咬牙不语。天后托起他的下颌,命令他抬起眼睫,
“孤知你回来不是恋着旧主,而是要寻机带走清儿,可是孤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不但清儿你带不走,连你自己也要一辈子留在这里。”
卓儿冷笑,
“苗家的男人一辈子只想寻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人,卓儿找到了,天后关不住卓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卓儿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天后——”
说到一半,他闭嘴不言。
“原来你是嫌孤老了,不能像你姐姐那样跟你胡天黑地的疯闹?也好,等孤百年以后,你们自然都是要散的。”
天后的心儿都冷了。
“清儿、卓儿和姐姐一起长大情投意合,是天后将咱们兄弟强占了来。”
“卓儿可知道追随吴雪姑的后果?你们会给苗疆带来大祸!”
“姐姐说了,会举全国全力,迎清儿和卓儿回国。即便搭上合族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笑!小小的苗疆也配说全国?孤看吴雪姑就是想犯上作乱,却借着迎回你们当幌子,你们兄弟两个在孤这里享尽人间富贵,何必被她利用,跟着她颠沛流离、漫山遍野地乱跑?”
“卓儿心意已决,天后何必再劝。此生就是为情而死,也绝不后悔!”
天后见他一张俏脸,光着一只脚坐在地上拧来扭去,拼死拼活的要随他姐姐去,面上光火,心中却爱极了他的决绝模样,竟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只命人将他锁在两仪殿的紫檀大床上,由清儿负责看管照料。
蓝卓儿自从和表姐经过齐聚庄上那两夜以后,对天后再无留恋,任凭天后拥吻亲昵,始终漠然以对。
天后只道他少年心性,一时拧在那,也不忍强行逼他。时日一过,他自然就能渐渐回心转意。因此对两兄弟疼爱如常,食物供给丝毫不差。
到了夜晚竟将清儿抱着一次次求欢,当着卓儿的面缠缠绵绵。可怜清儿一个人应付不来,只好向弟弟求告。
卓儿无法,又怕哥哥受委屈,也只好打点精神勉强应付天后,时间一长也只好屈从。天后便将他手脚上的镣铐卸了,宠爱如常,却始终不允许兄弟二人走出两仪殿一步。
卓儿想念姐姐,身子却被天后霸着,终日长吁短叹,意志消沉。
孝逸冷眼看着蓝家兄弟的一举一动,便知这二人在后宫中已然再无还手之力。蓝卓儿虽然猖狂,可惜却小孩子心性,自己先就恋上了表姐,一心巴望着和表姐双宿双飞,再也无心和自己争宠。
蓝清儿心慈面软,本就面团一般的好性儿,还不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故而将精力转向外面,筹划着如何走出深宫——
转眼过了立秋,孝逸在那承晖殿廊下细细踱步,方寸之间的地方,他不知用步子量了多少回,两万六千一百三十步。再往回来依旧是两万六千一百三十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量了无数次
——转眼陪伴天后已过三年,难道就这样一生一世一步步的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