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这算什么?皇上把自己的侄孙都光明正大的带出来显摆,大庭广众之下,万国使节叩拜,丢人都丢到爪哇国去了,敏之无论如何也是偷偷摸摸的。”
这个小子说话真是口无遮拦。
“混账,嚣张——来人,一起处死,省得他出去丢人现眼。”
便有御林军上来,欲待抓住光溜溜的贺兰敏之,却被他哧溜一下,跑到殿内,大叫:
“老太太救命!姨妈要杀了孩儿灭口。”
皇帝慌忙挥手阻止,御林军停下脚步,停在殿外,等待皇帝示下。
里面长叹一声,
“你们啊,非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才罢休?”
竟是一片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皇帝向孝逸道:
“你在这里处决了这两个贱人,朕不想再见到他们!”
看了一眼内殿,眼神复杂而无奈,转身自去。
“传皇上谕旨,捉住贺兰敏之那个小子!”
孝逸抬起一脚,踢开露华殿正门,率先第一个冲了进去。却见贺兰敏之龟缩在荣国夫人身后,抱着老太太胳膊,连声大叫:
“杀人啦,杀人啦!”
孝逸从御林军手中接过一条马鞭,掂在手里笑道:
“贺兰敏之,我只道自己是个**后宫、臭名昭著没脸面的,原来天下间还有比我更加不知廉耻的人物,佩服佩服!‘洛阳第一美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是你自己过来,还是别人把你拽过来?”
荣国夫人一边挽起头发,一边斥道:
“虺孝逸,休得嚣张,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老妇面前张牙舞爪?”
“皇上谕旨,臣不得不尊!”
“你且等着,待老妇前去和皇帝理论,你们再行刑不迟。”
“好,臣这便等着,老夫人慢走——”
孝逸用那条马鞭,一把勾住贺兰敏之的脖子,双臂用力,敏之便像一个棉絮包一样,被孝逸裹挟着摁在地上。荣国夫人也是无法,站起来道:
“没有皇上的再次谕旨,不许你们动他。否则老妇回来和你们拼命。”
“好说,太夫人便去,也不急在一时。”
孝逸冷笑。
却见敏之从褡裢中拿出一包药粉,从地上斜斜地扔给荣国夫人,
“皇上若是黑面,外祖母就给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荣国夫人无奈接了,忙三火四的奔了出去。孝逸命人捆上了贺兰敏之,堵上他嘴巴,走到外间,向着清儿道:
“那个人竟然是他!原来清弟爱的是洛阳第一美男。”
清儿眼泪汪汪,
“刚刚进宫时,清儿只有十二岁,和卓儿两个孤苦伶仃,什么也不懂,被老太太威逼上了床,又被敏之诱拐。自从结识了哥哥,便再没有什么人了,只求哥哥明鉴。”
“这话何不早说?”
“本以为敏之再不会回来,荣国夫人因了哥哥的关系,也被皇上疏远,绝少踏入宫廷,清儿只说这个噩梦完了,也不必向哥哥告知,徒惹哥哥烦恼。哪知一个月前,敏之突然回来,威胁着要将此事向皇上告发,清儿只好就范……”
这般解释下来,孝逸并不领情,嘿嘿笑道:
“清弟这番说辞,只好用来骗鬼,如今和敏之一道做了鬼夫妻,阴间路上也有人相依相伴。”
清儿跪爬几步,抱了孝逸大腿泣道:
“哥哥恁般凉薄!便和他们有深仇大恨,看在往日情分上,也该出手救救清儿。如何眼看着清儿被皇上处死?”
“你自己作孽,怪得谁来?明知道这些人碰不得,偏偏鬼迷心窍,和他们走在一路!此番若留下清儿性命,皇上下次见了,也是徒增烦恼而已——”
孝逸摔脱了清儿,坐在一边赌气。转眼日落西山,也不见荣国夫人回返。正焦急间,培公匆忙走来,伏在耳边轻声道:
“荣国夫人服毒自尽了……”
“怎么回事?”
“老太太本待拿出那包药粉威胁皇上,不放了敏之便服毒自杀,皇上也知母亲只是虚张声势,并未放在心上。两个拌了几句嘴,皇上躲进了里间生闷气。谁知老夫人急怒攻心,竟然真的仰脖喝下了毒药,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救了一个多时辰,竟没有救回来。如今皇上在那里伤心落泪,也没心思顾及这边……”
“如此正好!”
孝逸挥手命御林军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但见那些士兵拎着马鞭走进去,不多时敏之的尸体便被抬了出来。用白单裹着,手脸淤青。
孝逸举起白绫向着清儿恶狠狠道:
“冤家,这便去吧,陪着你那洛阳第一美男魂归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