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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满不在乎的态度,比他人的猥琐急色,令人亲近得多。因此虽有梁子,任风也不由得强忍眼泪,朝他走去。
那人看了看颤抖不已的任风,苦笑道:“我不是劝你赶紧下山别过来吗?这下倒好,都被你知道了。”任风寻思,他确实狠踢自己一脚,说”赶紧滚下山去,别让我在看见你”,但这又哪里是“劝”了?
从那人一说话起,大厅便鸦雀无声,白露也提上裤子正襟危坐,那伙猥琐男人都恶狠狠瞪着那人,眼神又恨又怕,看来早已怒火中烧,很快便要大打出手。
那人却毫不在意,依旧懒洋洋坐着。任风见那人桌上的小菜并非寻常江湖人士的烧酒牛肉之类的豪侠大餐,而是蛤蜊,螃蟹,白米虾等鲜物,甚至还有若干甜点,这些东西吃起来甚是繁琐,毫无江湖侠客的豪爽架势,且难以果腹,这人欣然点了一桌这些菜,实在是怪得很了。
那人对满桌海味不尝一著,只将蛋糕上的奶油塞入口中。对任风道:“小兄弟,我知道你看上白露这个婊,婊,不对,看上这个社交名媛,哈哈射交名媛,我怕你知道真相伤心,因此阻你,哪知你还是来到此地。”
饶是白露久经风月,听了此话,脸不禁也一红,道:“陈空,你怎么那样说人家。”白露身旁的老者也闷哼一声,怒道:“空和尚,出家人留点口德,别犯了口业!”任风寻思道,原来这怪人名叫陈空,看他这身打扮和一头长发,又怎么又是什么和尚了?
陈空淡淡一笑,却露出落寞的表情,道:“鄙人早已不是出家人了,鄙人任意妄为,残忍好杀,早就不容于师门。”说着竟泪光荧然,只是在他自述残忍好杀时,那眼神让在座之人无不胆寒。
客栈其他客人闻得此人便是陈空,却无不大为欣喜,轰然欢呼:“大师便是陈空嘛,在下有礼了!”“陈空大师,上次我娘子被厉鬼所缠,多亏了大师指点!”陈空大师……”一时人声鼎沸,声震屋檐。
任风心想:“这等声势就连师父娑婆散人亲至也颇有不及,这和尚到底什么来头?”
陈空揉了揉眼睛,收拾心情,和客人们抱拳答理后,又懒洋洋往椅子上一躺,对任风道:“孟子,万章上有云,知好色而慕少艾,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现在也送你一句,尝冷暖而空灵台。就算你悟不到这层,这世上好女子也多的是,你别太伤心了。再说她们这些打满了玻尿酸的假脸又有什么可喜之处了?虽然佛说世间一切皆是假相,但她们这假脸,啧啧,我是欣赏不来。”
白露听闻此语,故意搔首弄姿道:“陈空,你怎么知道人家便不是好女子,是整容的了。我看你呀,正话反说,并非被逐出师门,实是爱我爱得紧,甘愿还俗。”说着嘻嘻浪笑起来。陈空两眼望天不答,极是倨傲,白露对那主桌男子道:“老公,你看这臭和尚那么糟践我,你也不说句话。”那主桌男子忍了半日,终于锤桌而起,怒道:“陈空你这狗货!当真是阴魂不散!几次差点伤了小爷的性命!我也不来和你计较!但你嘴里不三不四尽辱骂我女人却又什么意思!”虽然骂的酣畅淋漓,却也不敢上去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