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大问题。
可他被人捆得像个大粽子似的,如何才能配合验证他能想到的人生大问题呢?
他手舞足蹈,既想抓住什么问题的关键,又好似要甩掉最致命的羁绊,反正就是动不了。
呃,也不对!手掌以下还是可以动的。
虽然两条手臂都捆在了大腿上,但五根手指完全可以触及腿上的大厷肌,顺势一收五指就可以验证生死大关!
啊呀!黑仔猛一用力,竟然用力过大,把自己的大腿抓掐得实在太疼,禁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让黑仔大为兴奋:我还活的!我还活着!我本来就是活的,怎么会被认为是死的呢?
我既然活着,又怎么会让人绑在这叫天天不见叫地地无影的床上?
吖,这是床吗?黑仔还没确定!
极力扭过头去看看,瞅到一丝床的影子,就当是床吧。
可我怎么会让人捆绑在一张床上,自己竟然不知道,那我跟死有什么区别?
呃,先不管他那么多,既有人绑我那就一定还有人在,既然丢人丢到了家的哭了起来,那就哭到底吧。
刚才是真哭,这会就只能是假哭了,只是这假哭要哭得比真哭还要真才行。
真哭是不能让人看见的,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只要哭动泪腺落下辛苦的眼泪就行。
而假哭就是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不哭得真一点,不哭得声音大一点,不哭得悲惨一点,是没人搭理你的。
于是黑仔突然加大音量分贝,比嚎啕大哭还要嚎啕大哭,简直就是悲天抢地了!
黑仔鼓捣了好一阵,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这不应该呀,难道是我哭得还不够真实?
黑仔只好再加注一些情感的助燃剂,夹着嗓音拉长着声调,就像是黄昏拉调的金唢呐,弯弯曲曲地从遥远的山顶慢慢转悠了下来。
悲呛的曲调把家乡转悠了千百万年的老黄牛,眼泪淋淋地牵了过来,低沉的哞叫声还在山谷回荡……
黑仔的嗓子都快喊哑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反应?难道这里没人?不会吧,要不然那就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确定自己还活着,又要被人活活捆绑成干尸?啊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不对!
我刚才好像在眼睛的一角发现一双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这说明有人在跟我捣鬼。
我得把那双眯成缝的细眼,从我的眼角里引到视网膜上来,看看到底是谁在整我。
用什么办法呢?假装没看见是肯定的,继续假真哭也得是肯定的,可一味地真下去也只能让他继续旁观下去。
那我只好装死,谁让他把我弄得动不了呢,只有假装哭得昏死过去,他才会走过来查看究竟。
于是黑仔浑身抽搐不停颤抖着喊天哭地,一口气呛着拗不过来,然后“唿呜”一声就没声了。
等了很久很久之后,黑仔听到一声极度轻微的挪动步子的声音,便立刻猛然睁大眼睛,可把自己吓了一跳,似乎把那双眼睛也吓了一跳。
等到那双眼睛挪到黑仔可以清楚看见对方的位子,发现那双眯成缝的眼睛是一个干瘦漆黑的老头,便急急地问他。
“你绑着我干什么?”
“省得你自杀呀!”
“嗡”的一声,黑仔只感到玻璃般裂碎的水潮涌着自己,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