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黑仔不太好确定,暂且只好将它归入大海孤岛一类了。
于是刚才那句话也就可以重新表述为,除了自己就是糟老头以及这个什么鬼孤岛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他觉得这样表述比较恰当准确,自己比较满意,可是仔细地反复地念叨几遍,又发觉不对劲。
他怎么突然感觉到,那句话念叨几遍之后,自己和糟老头以及这个孤岛,都被自己念叨得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这又是什么鬼道里!无法理解,于是黑仔就下结论:没文化,真可怕!
一想到可怕两个字,黑仔就下意识瞄一瞄那个古里古怪的吊死鬼。
他这一瞄,瞄到吊死鬼身上有那么七八九个黑泱泱的窟窿,心里就有了一个鬼主意。
黑仔围绕着吊死鬼转上一圈,发现这鬼东西竟然开有四个门,大概是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正对四方。
可这黑老头为什么让其他方向的铁门紧闭着,独独留着朝向南方的门开着,却又用又矮又小的吊脚楼堵住。
黑仔实在搞不懂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讲究,也不去管它,只将注意力放在洞口那一层纱一样的东西上面。
门洞上的这个纱似乎不好动,窗洞上的似乎一扯就可以了,只是个儿就小了很多,而且数量也少。
管他呢,小也好少也好,总好过没有!
于是黑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窗洞上面的窗纱扯下来再说,不够再弄门洞上面的。
刚扯得三两个窗,黑老头就跑下了,霎霎眼睛看着黑仔,“嘿,你个臭小子,干嘛,拆房呢?”
“拆什么房呀!借纱网用用。”
“借?跟谁借?要纱网干啥?我记得约法三章里有不损坏公物这一条,忘了?”
“什么三章,不承认!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损坏公物啦?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是借来用用,是借!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借?明白吗,是借!”
“借?谁跟谁借?”
“谁在跟谁借咯?”
“不在呢?”
“不在就跟老天借咯!”
“纱被你借走了,那么多蚊子叮咬怎么办?”
“一个晚上咬不死你这把老骨头!再说应该给你点教训。”
“干什么?”
“省得你,什么东西都往别人身上扎,好像那不叫疼似的!”
“那是你小子要我扎的,关我什么事!没想到你这小子还这么记仇!”
“那是,有仇不报非君子!”
“所以你就把纱窗给拆了,让蚊子替你报仇?”
“瞎扯些什么,不搭架!起开起开,我干活了!”
“行,我看你搞什么鬼!”
黑仔把拆得的纱网拿到沙滩上,用他那永不消逝的玻璃丝,把纱网连成一大块。
再用绳子绑着外面两只角,将纱网拖入水中,将沙滩上的两只角埋入沙中,然后就问黑老头要一些饭粒。
黑老头只给盛了一饭勺,就再也不给了。
黑仔骂了声,“小气鬼”!然后就往沙滩上走去,分期分批将饭粒撒在纱网上。
等时候差不多了,慢慢将纱网拉起。
只听见纱网里叽叽咕咕有东西直叫唤,“啊哈,终于逮到你了吧,你还会叫唤同伴,干啥?帮忙?做梦!”
却只听见黑老头远远地嚷道,“那个叫河豚,有剧毒!”
这又是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