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褪去。
他缓声道:“嗯,我在。”
话落,电话那头又沉静下来。秦现浅浅的抿了一口水,纯净透明的颜色覆盖在他殷红的薄唇上,水光潋滟,艳丽诱惑。
待他喝了第三口,才听见她姗姗开口:“秦现,我们结婚吧。”
秦现抿唇的动作一滞,握着杯子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尽管疑惑惊愕她骤然间说出口的话,可他却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好,什么时候?”
他清冽的声音传入她耳畔,未多问,未不解,好似在做一个稀疏平常般决定,不惊不惶,就同意了。
这样才是最好的。
舒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不知道如何向他说明这一切,说明她的想法。
可他没有问。
这样最好。
她平静的应道,“你回来的时候。”
“好。阿姨,还好吗。”
这句话像触及舒然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眶瞬间泛红,她低下头,抿着嘴唇勉强从嘴里拗出两个字,“还好。”
“好啦,”舒然逃避了接下来的问题,催促他,“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等你回来。”
随着他的一声“好”,电话也随之挂断。
舒然乏累地返程回病房,一路上,她想了好多好多,质问了自己好多遍。
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吗?
是,是深思熟虑。
她听见舒母字字句句里都说没有牵挂,没有遗憾。
可是身为她的女儿,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母亲的想法呢。
她终究还是有遗憾的,遗憾未能看见自己的女儿找到归宿。
舒然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担忧,是操心,是不舍,是放不下。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明明她那么爱舒父,却在五年前因舒然的固执不懂事害死舒父时,外人传言她克父之时,仍然对舒然疼爱更加。
换做是别人,应该早就听其谣言,内心存了芥蒂吧。
可是,舒母从来没有。
好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般,就算她们有时发生争执,舒母也从来不会拿这件事出来伤害对方。
她们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彼此的伤口,心照不宣。
这也是,为什么舒然从来不拒绝不反抗她说做的决定的缘由了吧。
她知道舒母是为她好。
舒母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又怎能明知她最后的遗愿却全然忽视而过呢。
可这样做,对秦现是公平的吗?
舒然在雨中站了半个多小时,脑子里一直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这样,对秦现是公平的吗。
是?亦或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