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搧的?应该不会,邓一川从没这习惯,长这么大,还从没打过人呢。
可是沈丹脸上那道红印是怎么来的呢?
他抬起自己的手,使劲看了看,手掌心也火辣辣的,这才清楚,刚才他的确是搧了沈丹一个嘴巴。
“说啊,是不是你搧的?”沈丹看上去比他还疑惑,问这话时还转身瞅了瞅四周。可房间里就她和邓一川两个人,她一进门,就将门锁带上了,还用屁股用力顶了顶呢。
“是我搧的能咋,你这张嘴,欠打!”邓一川忽然就叫。
“邓一川你是想找死啊,居然敢搧本小姐。”沈丹疯了。沈丹早就想疯。
从邓一川出事到现在,她四处奔波,拖各种关系,为了让他能在里面少受罪,为了让他不挨黑旋风李逹的打,不被管教们各种克扣。她把能找的关系全找了,要不然王管教凭啥对他那么好?
这些话,她一次也没跟邓一川讲,不想让他觉得欠她太多,也不想让他知道,调查过程中发生的那些枝枝叶叶的事,有多离奇多鬼怪。邓一川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让他尽快出来,她在某个夜晚,还揣着一颗巨大的胆子去见过调查组副组长贺复京呢……
一想那个可怕但又充满了冒险的夜晚,她的心立刻就会瘆起来。
他结束调查,被放出来,没一个人去接他,是她开车去看守所门口等。结果撞见了那人,被那人拉到车上,连训带教育说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她连自己的车子都没敢回去开。
这些都可不说。就说这段日子,为了让他有地方住,她将地产商钟兴隆手里搞到的那套房收拾出来,就等他搬进去。
可是邓一川不但不记她的好,反而为一个老男人动手打她。
呸!有权怎么着,有权就要怕他啊,人家是有权,可人家不帮你,看你受苦受难,一个字也不吐,一个屁也不放。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
沈丹那个委屈啊,就算她性子野,啥事也敢做,啥错也敢犯,可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一次打呢。父母舍不得,她原来那个男人虽说老一点,心花一点,可也不会狠到对她动手啊。
邓一川竟然打她,竟然搧她的脸!
“靠,你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会拿对你好的人下手,我让你下!“沈丹说着,一巴掌搧回去,这一巴掌太狠了,沈丹几乎用足了全劲,只听得”啪“一声,手掌重重盖在了邓一川脸上。紧跟着,沈丹就看到五道红印,真的是五道,在邓一川脸上渗开。
邓一川大约也没想到沈丹会将这一巴掌还回去,懵在了那里。
沈丹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她发现搧男人嘴巴很好玩。不但能把心头的火泄掉,还能将沉睡在黑暗里的男人搧醒。于是抡起胳膊,又来了一下。
第二下搧得比第一下还重。
邓一川原来不经搧,沈丹还想再搧几下呢,发现邓一川嘴边竟有了血,鼻子也开始往外淌了。这可吓坏了沈丹,她没想将他搧得出血,一时有些胆怯,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痛不?”
邓一川居然老老实实说:“痛啊,不痛能出血?”
“痛就好,我就是让你痛。”沈丹暗暗收回手,看了一眼,发现手掌都红了。心里有些痛,咋能搧这么重呢。正想跟邓一川道个歉,不料邓一川突然打开了门,说:“这下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
沈丹呆了。
原想一巴掌将他搧醒,没想搧成了这结果。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是多搧了一巴掌的缘故?
显然不是。就算刚才她只搧一下,邓一川也会这样决绝。沈丹这才明白,那个叫普天成的老男人,在邓一川心里,就是一尊神,容不得别人有丝毫不敬。
“我靠,这什么事啊,邓一川,老娘发誓,再要掺合进你这些破事,我沈字倒着写!”
沈丹一把将邓一川推出门,身体用力一抗,将门反锁上了。
她凭啥要受这份气,要操这份心?难不成邓一川还真以为她要缠着嫁给他?呸,就他这样儿,也值得她犯贱。她沈丹还从没动过他念头呢,难道她缺男人,随便抓一个也比他姓邓的强啊,就在前两天,省里一民主党派的头头,省政协什么委的副主任,还频频向她释放信号呢。
她是烦透了婚姻,也看透了婚姻,她沈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跟哪个男人有婚嫁,宁可孤身到老,也绝不再让这些臭男人在她面前作呕。
对,沈丹将夫妻那事儿看作是男人在女人面前作呕。臭男人们除了贪恋女人的身子,在女人身体上肆意发泄外,真是再找不到一点用处。
她对邓一川好,正是压根没想过要跟邓一川咋。男女一旦超越开这个界线,反倒更容易相处。
妈的,这小子一定是想歪了,以为我要占有他。
沈丹恨恨地摔了下头,发誓再也不为这个缺心少肺的浪费半点时间,她自己一大堆事还忙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