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脉,那人便给他引见了崔通判,还说什么崔通判去比知府大人去更好。
贾继通来到西安府不到半年,并没有听说崔通判的威名。现在看围观百姓对其拥戴,其说话又十分公正的样子,顿时将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
在他看来,仁通药房的药不可能有问题,只要崔通判能秉公断案,仁通药房的声誉就不会受损。
仁通药房的伙计搬来几把椅子和一张桌案摆放到外面大街上,崔通判以及文书等人列坐其上,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
郑老六跪在当中代表郑家人陈述郑老四死的经过。
郑老四自小便身体孱弱,活了近四十岁汤药从来没怎么断过,前段时间他旧疾复发,请了西子街的名医陆大夫为其诊脉,陆大夫开了药方后郑老四便让其侄子郑小七出门抓药,郑小七来的就是仁通药房。
证词所诉:证人是郑家诸人、郑老四的两个邻居以及西子街的陆大夫,证物便是陆大夫所开药方以及郑小七从仁通药房抓的郑老四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剩下的药。
崔通判命人去请陆大夫,姜仵作去摆放在仁通药房门口的车子处验尸,崔通判继续查问仁通药房的掌柜和伙计。
贾氏做了多年药铺生意,做什么都讲究有根有据有底本,因而每售出一方药都会记录在册,仁通药房的册子上,确实有记载哪日哪时有一个瘦瘦的少年来买了什么方剂。
崔通判将仁通药房的记录与郑家提供的药方一对,完全一致。
姜仵作验尸回转,证明郑老四的死状的确是中毒,他也懂些医理,看过方剂沉思后摇头,“若是按这个药方抓的药,并不会毒害人。”说罢又看郑家提供的郑老四没吃完的药,“依下官看,这药也没什么问题。”
“我们仁通药房的药,那是出了名的不掺一点儿假的……”孙掌柜立即大声说道。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通判打断,“现在还难下定论。”
崔通判此话一出立即使情绪有些激动的郑家人安静下来,孙掌柜忿忿的看着崔通判,贾继通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过了一会儿陆大夫被请过来,崔通判亲自寻问,陆大夫证实郑家的药房是他开的,然后他又看那包剩下的药。
“老朽药方里的白芨被换成了知母,”陆大夫捻着胡子蹙眉说道:“那病人的病只能用温吞之药收敛调理,知母性寒,因故才会导致病人病情加重……”
听到这里仁通药房的一个伙计立时脸色煞白,“怎么可能!我做了十几年学徒、十几年伙计,怎么可能分不清白芨和知母!”
那日郑家的药,是他抓的。
贾继通看向那个伙计,那是从济南带来的老手,为人也踏实稳重。孙掌柜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对崔通判拱手道:“大人,我们此次带来的伙计都是从原先的铺子里精挑细选的好手,识药辩药都是做惯做熟的,老方绝对不可能出这样的差错!”
崔通判眯起眼睛看着孙掌柜冷声道:“可这白芨和知母连姜仵作都没能分辨出来,你们药铺的伙计将这两种药混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