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安府衙,龙非然坐在长案后,明显很是颓然。程悠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只是静静地陪着他,不发一言一语。
陈少安不顾龙非然的命令,私自带兵而出也就罢了,临行前居然还对龙非然说了一番极为苛刻的言语。字字戳人痛处,可谓字句如刀,刀刀见血。
以至于龙非然此时只是颓然地坐在长案后,听着自城内传来的厮杀之声。估计是在想什么极为难以想通的人生哲理吧。只是这时候想这些深沉的问题,是否有些太不合时宜了?
“龙非然,看来陈少安他们贸然出击,果然并未讨得什么好处。咱们还是想办法补救一下吧?”程悠若觉得这时候有必要点醒龙非然了。不然这小子估计会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等到一会儿天一真的败了,觉罗国兵士的长刀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能回到现实中吧。
“无可挽回了”,龙非然道,“程悠若,陈少安他们兵败是一定的,这是在他们出兵之前,朕就已经料到的结果。谁都知道长卿这人本不是暴虐之人,可没什么专爱晒人头颅的癖好。这一次他把人头挂出来,显然就是要引起咱们天一内部的内讧,而很显然,他得逞了。”
“所以如今的情况,朕只有两条路”,长卿道,“要么在被生擒之前速死,要么做一只缩头乌龟,逃回天一帝都去。”
程悠若心内暗骂了一声“该死”,这声骂自然不是骂龙非然的,而是骂她自己。居然被龙非然颓然的情绪给感染了,一时间忘了去衡量此时的局势。
对啊,陈少安已经抗命出击,也就是说,他们所有的兵力如今都去和觉罗国大军交战了。如今他们在照安城内,可谓是孤军无援。想要保全自身都是问题,如何还能想出营救陈少安、扭转全局的法子来?便是真的想到了,也无法做到啊!
“走!”程悠若不多说一言,直接拉起龙非然就向府衙后门跑去。
“悠若……程悠若,你放开朕!”龙非然挣扎着甩开了程悠若的手。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甩开她的手。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想要一辈子都牵着她不放手。
“悠若,朕不能逃”,龙非然道,“如果朕真的逃了,在天下所有人的眼中,朕就真的是一个懦夫!”
“你不逃才是懦夫!”程悠若道,“龙非然,你觉得这天下间的人言,就这么可畏么?龙非然,我们活着,并不是为天下人的口水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为所爱的人而活。龙非然,你不是说你爱我么,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龙非然急道,这个字他说出口,便从未有假。哪怕只是一刻,他都没有松懈过。
“若是真的,便不应该只是用嘴说说而已”,程悠若道,“我让你活着,你敢不敢?”
敢不敢?龙非然苦笑笑,他自然是敢的,但……在此情况下,似乎并不是他说“敢”,便真的可以活着的。
“走吧!”程悠若拉着龙非然,打算从府衙后门逃出。
“前后都围上,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照安府衙门口,长卿指着紧闭着的府衙大门,吩咐他带着的这一对几位精锐的兵士道。
而身旁的两个高手,已经一跃跳过了高高的围墙,从院儿内将大门打开了,等着长卿的进入。
“来不及了……”程悠若听到长卿的声音,心内一寒,便知道他们跑不了了。
“你躲一躲”,程悠若看了看四下,指着院儿内的一个大水缸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可别让我看不起!”说着便将龙非然往那大水缸里推。
“悠若”,龙非然却止住了她的动作,道,“朕在这里周旋着,你逃吧。只要出了照安,你一定有办法回天一去的。回去吧……九叔还在帝宫中等你。”
“要走一起走!”虽说心里明明已经知道逃不了了,却还是拉着龙非然,想要做最后的挣扎。见龙非然不动,程悠若回头看向他。盯着他的眼睛,道:“要留,一起留。”
“好感人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身明黄色的铠甲已经出现在程悠若的面前。
程悠若的眼眸紧了紧,道:“觉罗长卿,便是你活捉了我们,你也赢不了。在天一江山和我的性命面前,龙陵夜一定会选择前者。”
“谁说我要用你去威胁龙陵夜?”
长卿笑了起来,这笑容是程悠若从没见过的陌生。她从没想过这种阴险得意的神情也会从长卿的脸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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