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带着身后的丫鬟婆子众人一并离开。
路浓瘫软在床上,也是了,回想这么多年,似乎从来都是她和姨娘在唱着独角戏,而老太太和主母似乎从来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果她没有听从姨娘的话自己跳下水想要栽赃,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谣传她心狠手辣,城府极深,残害自家姐妹?
如果她没有听姨娘的撺掇去勾引太子,是不是现如今就不会在这里等死,或许她现在有了个深爱自己的夫君,和和美美?
如果如果,也只是如果罢了,这时间从来就没有后悔药一说。
如果说刚开始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对家人的怨怼,现如今这怨怼已散,路浓知晓真相后,悔恨不已,浑身也开始变得软绵绵的起来。
圆圆目送路梦之离开,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喊道:“小姐?小姐?”
路浓悔恨的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笑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圆圆急忙递上手绢。
“圆圆,你是不是早已知晓?”
圆圆在路浓悲戚的眼神注视下缓缓点头,哽咽地说道:“小姐,你小产后,老爷与老夫人都扬言不认你,李姨娘不闻不问,太子殿下更是不曾记得有你这人,太子后院又虎视眈眈,如若不是主母与大小姐时而接济,小姐你早就……小姐不要怪罪奴婢,奴婢担心说出这些,小姐你心里不好受,原本打算着等小姐身子好了再和盘托出的。”
路浓眼角挂着连绵不断的泪水,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悲怆的诉说着她大限最后的悔恨。
“原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对不起大姐,更对不起母亲……”
圆圆急忙抹了把泪水,下意识的安慰道。“小姐,你放心……”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路浓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模样,圆圆试探性的又叫了两声小姐,得不到丝毫的回应,别院里面即可爆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哭声,声音嘶哑而又痛不欲生,响彻云霄。
别院门口,路梦之听见里面歇斯底里的哭声,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
怅然地叹了口气,缓缓抬脚。
“走吧,不用进去了,路夫人小产过后都是谁在伺候的?等会儿把人一一叫到本宫的面前!”
身边的嬷嬷低着脑袋,讥讽的扫了眼身后紧闭的大门。
“太子妃娘娘,这一切都是三小姐自作自受,娘娘不用……”
“再怎么说,她都是本宫三妹,纵使她有太多不是,也是我们教导无方……太子那边不用去说了,别院里死了个夫人,对于太子来说,只不过是一只蝼蚁。”
嬷嬷点了点头,低眉不语。
太子妃在众人的拥簇下又缓缓离开,留下一排清晰可见的脚印,在这苍茫一片的别院之内,延伸至天地一色的院外。
三妹,若有来生,便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了,太子府不是女人好的归宿,如若有选择,她也不愿来这里明争暗斗。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侯府能够长盛不衰,侯府上下能够平安一生。
“小姐,刚才夫人央青梅过来问过你的情况了,奴婢便实话实话了,小姐该不会怪罪奴婢吧?”
圆圆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站在床边用湿帕子给路浓擦着手心,看见自家小姐盯着床顶目不转睛的模样,还以为路浓没有睡醒,叹了口气,转身端着铜盆离开。
小姐自从高烧醒过来后就是一副呆板的模样,要不是因为小姐还知道要喝药和说话,她都要以为自家的小姐是不是被烧坏脑子了。
圆圆一离开,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路浓,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幔,路浓只觉得眼眶酸涩的不行。
上辈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谁知道她睁眼就回到了五年前,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带过来的幻觉,路浓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痒。
眨了眨眼,端起床边的茶杯润了润嗓子,路浓才慢慢的穿鞋下地。
这的确是自己的闺房,桌上还摆着大姐赏给自己的蝴蝶簪子,梳妆台面前还放着母亲让青竹送过来的双鱼戏珠小手镯。
犹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听从姨娘的话自己跳进湖里,栽赃给大姐,没想到栽赃不成,自己倒是躺了半个月,大姐不仅不不生气,还为了安慰她还差人送过来不少小姑娘喜欢的漂亮玩意儿。
虽然这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她心思重,城府深的谣言就在府里传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