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着,现在老太太都已经来了,即便是抄完了金刚经,估计方丈大师也是不会赶她走的。
本来想要叫上路梦之,但是路梦之说是琢磨出了新的烹茶方法,估计这两天都不会出门,无奈,路浓只好带着三三前往方丈大师的禅房。
方丈的禅房与别的大师相比,自然是要更加的气派和宽敞。
路浓在小师傅的带领下恭恭敬敬的进了门,大老远的,便看见一僧人背对着路浓坐在蒲团之上,房间里面回荡着梵音与佛珠碰撞交织的声音。
路浓见状,不由得肃然起敬,这是一种打心底,而又不由自主的情感。
抿了抿唇,路浓从三三的手里接过经书,轻柔的说道:“方丈大师,你交代我抄写的金刚经已经顺利完成,还请方丈大师过目。”
言罢,方丈大师都没有丝毫的动作。
过了许久,就在路浓以为方丈大师其实没有听到的时候,方丈大师这才缓缓起身,轻声道:“施主请坐。”
路浓抬眼看去,便见得身边放着一条长案。
路浓微微颔首,而后在长案的对面坐下。
方丈大师拂了拂袖,拨弄着佛珠,慢步朝着路浓走来。
路浓抬头看去,看见方丈大师的真容,却是微微一愣。
“你……不是方丈大师?”
大师微微颔首,而后在路浓的对面坐下。
“贫僧法号无量。”
路浓目瞪口呆。“你是无量大师!”
无量大师笑而不语,垂眸看了眼路浓面前的金刚经,而后伸手拿了过来。
翻阅两眼,无量大师放下金刚经笑道:“从施主抄写的经文中可以看出,施主内心浮躁,心性不定,对于未知的以后充满了踌躇。”
路浓抿了抿唇,静静的看着无量大师。
“施主,既来之则安之,天命不可违啊!”
无量大师摸了摸下巴银白的胡须,摇头晃脑的低声道。
路浓闻言,蓦然抓紧衣袖,一脸的不可置信。
既来之则安之?无量大师可是看透了什么?他难道知道她是重生的了?
路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这个无量大师实在是危险,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施主的经书贫僧已经看过了,抄得很是整洁严瑾。若是施主无事的话,还请先行离开,贫僧要继续参禅了。”
路浓深深地看了眼无量大师,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瞧着无量大师一心想要送客的模样,路浓也只好微微颔首,继而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之际,路浓没忍住回过身,对着无量大师的背影笑道:“谢过无量大师的忠告,只是某些时候,人生在世,就是带着某种使命的。”
无量大师拨弄佛珠的姿势微微一顿,而后轻叹了声阿弥陀佛。
侯府三小姐的确是带着使命而来,可,却不是为了让侯府幸免于难,而是为了洗涤她无穷无尽的仇恨,温暖他孤苦伶仃的人生。
这一夜,路浓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脑海里面一直都浮现着既来之则安之几个字,搅得她不得安生。
接下来的几天,路浓和路梦之一有时间就跟着老太太去禅房打坐参禅,日子倒是过得挺快。
眨眼间,便到了启程回府的日子。
回去的路上,路浓仍旧是和路梦之一辆马车,两姐妹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崇寿寺短短几日的时间,她们姐妹也算是同甘共苦了,自然感情也今非昔比。
“三妹,不知日后能否继续来我的院子里面喝我烹的茶?”
路浓闻言哭笑不得。“答案姐姐不是已经知晓吗?多此一举的问我,难道是为了想要多听一遍我的答案。”
路梦之嗔怒的戳了戳路浓的脑袋。“哎,妹妹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可爱了。”
路浓晃了晃脑袋,一脸的得意。
……
刚回到侯府自己的院子,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要去给徐氏请安。
前脚刚跨出门,便见得徐氏身边的大丫鬟青梅和绿竹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路浓愣了愣,指着托盘一脸的诧异。
“你们这是……”
青梅和绿竹相视一笑。“回三小姐,这是夫人让奴婢们带过来给小姐滋补身体的。崇寿寺之行,三小姐费心了。”
路浓一脸讶然,徐氏这么快就知道了?
“三小姐,你看这些东西,奴婢们给你放哪儿?”
路浓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对着身边的三三吩咐道:“你带他们去里间,将托盘里面的东西放在桌上即可。”
三三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青梅和绿竹走了进去。
路浓看着两个丫鬟窈窕的身姿,咬了咬唇,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