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世界。
他只能那在无力的嘶吼,陪伴他许久的伙伴也离他而去了,而他却只能被死死的困在这里,享受着四周的清寂,孤寒。
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感,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绪,他第一次拥有,也第一次对自己的情绪感到战栗。
“啊!”
一声嘶呖冗长的狂吼,他拿着那根棍子在那片屏障上敲打着,黑色的那一截肆意的变换着形状,或尖锐,或棱角平整,每一次撞击它都变换着形状。经历千百次转变,他终于变成了一块前面扁俏,后面敦厚的物件,死死的镶嵌在白色的那根棍子上。
他也找到了方法,从之前胡乱敲击,变成有规律的劈砍,横滑俯剁,招式琦丽多变,却又没一丝多余,朴实至极,劈砍了千年,万年,那白棍竟生出了记忆,驱动着他不断攻击着那道屏障。
“砰!”
“砰”
这单调的声响在这两个世界间回响了万年,屏障上已是无尽的伤痕,只见他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换上了敦厚的那一面种种敲了下去。
“哗啦!”
一阵破碎,那屏障终于是裂了,黑白两面散落了一地,他高兴的越过屏障,去寻找他的朋友。
可这破碎,却是不断延续,屏障似乎是两者的支柱,没了支柱,两面的世界都轰然崩塌了。
黑色的白色的光在四周形成一股风暴,将他围拢其中,他将那把武器高高举起,用于防卫,四处劈砍,每一次劈砍,那武器竟都增大一分,黑白齐增,当那风暴全然消失,他手中武器已与他齐肩。
他的四周早已不是黑白分明,而变成了混沌一片,灰蒙蒙的将他遮住,黏糊糊的将他包裹其中。在那混沌里,生出了无数的生灵,那些生灵寄生在他的身上,噬咬着他的躯体。
他第一次感到疼痛,也只第一次生出无可奈何的愤懑,这些都是他曾渴望的朋友啊,他任凭他们蚕食自己,忍耐着痛楚。但当他逐渐虚弱,失去意识,手中的武器照着记忆中的痕迹在空中劈划。他宛若一个斗士在这片混沌中不断厮杀,和这些生灵混战,尽管这不是他的意识,但此刻也无所谓了。
武器的破坏力击杀着这些生灵,迫使他们远离自己的身体,终于生灵尽数远离了,离开了他的视野,他终于得以喘息了……………
他——就这样沉睡了千万年,岁月修补着他满布伤痕的躯体,让他一点点的成长起来。
“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巨响,吵醒了这个成长了千万年的巨人,双眼一睁,眼前一片混沌,在他的脚下是那些生灵的躯体,重重叠叠,堆了一层有一层。
不知是内疚,还是因为再度陷入孤寂的悲愤,思绪凝聚成一腔悲愤,睁开泪眼凝望着这个无可奈何的世界。那具长了千万年的身躯再次挥动起那把沉寂千年的武器,一个横扫,激起周围混沌的一阵洪流,激荡千万里,只听一声脆响,一抹光华射进了他的眼睛。
多么和蔼的光啊!
他连忙举起武器俯劈而下,又是一阵碎裂声响,那光更加的烂漫了。
“哗!”
“哗!”
接连几次劈剁,每一次都带来一抹光辉,周边混沌慢慢分离,清气上扬,浊气下沉。
不知劈砍了多少次,当这些混沌消散小半时,他已是极其虚弱了,可手中的武器已经成了惯性,带着他的身体一遍遍的重复着那些动作,阻止那些混沌重新集结。
又是数万年过去了,混沌已然消散,天上清气流转,蓝白相间,地上浊气风涌,流窜不息,他疲累的躺在了浊气之中,想想自己的一生,又看看这个尚显乏味的世界。
既然不能选择世界,那便创造一个吧!纵使我不能享受了,但可以留给后人!
这位巨人带着这份思维进入了梦乡,幻想着一个他梦想中的世界,等他醒来他便要全力创造了。
梦持续了很久,尽管他想站起,可他的身躯已经不允许了,重重的陷进了浊气里,昏沉的一动不动,四肢开始慢慢流散,毛发开始变形疯长,身体里的液体开始一点点流出,两只眼睛漂浮上天,轮回转动。
而他依然在做着那个美梦,一个五彩斑斓,美丽多姿的世界,没有孤寂,没有清寒,不再枯燥,也不再有那份无可奈何。
这是他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