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让伍子胥整个神经都紧张起来,自己目前与商队距离远超一里,这么长的范围,血腥味传到这里必定是需要一定时间,就表示事情发生有好一会儿了,说不准就是在他们前脚刚走就出了变故,心中暗自将卫玠的祖先问候了一遍。
不知道商队那边的情况,刚刚用灵力去感知却没有一个活人气息,更是让伍子胥心慌不已。虽说刚刚是在与卫玠扯谈,但一部分神识还是留意着商队的动向,以防发生意外还好及时反应,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危险接近还毫不知情,真是大意失策。绝世轻功卯足劲往那边赶去,依着这血腥味的浓厚程度来看,事情不小。
高速的瞬步身法,伍子胥片刻便赶到目的地,呈现在他眼中的是一片凌乱而残忍的景象,整个商队十余人无一活口,满地的鲜血还未凝结,腥臭味扑面而来。
虽说伍子胥更大的场面都亲身经历过,手刃的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像这种小场面自然是震不住他,但是他手下的都是他认为的该死之人,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无辜,就连他这样满手鲜血的人都为之动容。
在堆满尸体的地上找到了呆滞的白飞,再看了看满地的狼藉,转念便想起了那个罪魁祸首,卫玠。刚刚自己以最快的身法火速赶来,速度已然是顶峰,而卫玠并没有随同自己一道,但当自己片刻后到达时,却诡异的看见卫玠就在自己身后,当下心中更加确信,这个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子,实际上肯定非常恐怖。
伍子胥转头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却发现从刚刚到这边开始,卫玠就一直在忍不住的想笑,看着眼前尸横遍野,这位美男子连皱眉都不曾有,嘴角的微笑仿佛是在看一场闹剧。虽然不说了解,但几日相处下来伍子胥也不觉得卫玠像是有这种特殊癖好,这莫名的笑意就让事情显得更加的诡异。
这件事肯定不对劲,但不对劲的点在哪里还需要伍子胥进一步发现。
他绕着商队的尸体看了一圈,除了白飞其余无一生还,但为什么偏偏留了白飞呢?伍子胥蹲下身子盯着眼前的尸体,尸体大体完好就是胸前被斜砍一刀,从左肩拉至右侧肋骨,整个胸腔被刨开一半,几乎内脏都被翻了出来,委实有些恶心。伍子胥面色严肃的看着这具尸体,陡然间将自身剑气释放,凌厉的剑气化作利刃,数以万计的击向尸体,无可匹敌的岿然剑气竟然让尸体的身形有些恍惚虚浮。
见此情景,伍子胥先是一愣,再回头看着依旧在憋笑的卫玠,转过头先前的严肃已不复存在,一抹见惯不惯的冷笑重新跃然脸上,当下心中发笑,原来是这样!
伍子胥运起护身气罩,即使心中已了然这事情的真相,但还是不愿这带着腥臭味的殷红液体沾染自己一星半点。跨过这大片血液,伍子胥走到白飞身边,冷冷的说道:“废物,你还活着吧?”
“恩!”白飞回过了一些神识,但是看着伍子胥没有一点好脸色,就敷衍的回答了一声。
伍子胥见自己被无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对着他大吼道:“恩什么,你摆个死人脸给谁看啊!这非亲非故的,死的又不是你老爸,不过是昨晚聊了几句而已,有必要像是死了爹妈一眼吗?”
看着伍子胥气急败坏的模样,卫玠在一旁发笑:论起死人脸,二哥你不是更胜一筹吗?
虽然伍子胥说的有理,虽说自己心中也是实在没有太大的伤心,失落的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更大的是不甘心,但是看着伍子胥这样理直气壮的模样,白飞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人家让我们同行就是为了保全他们一家子,偏偏出事的时候,你们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还有理吗?”
原来伍子胥走过来是良心发现的想着以他自己的方式安慰一下白飞,但谁知道白飞是这样的回应,一下子就点燃了伍子胥心头的怒火,登时回复了本性,大吼道:“本公子是看着你蒙在鼓里可怜,良心发现的想开导一下你,现在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将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那个时候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没有责任吗?”
若是平时有谁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伍子胥定是二话不说一剑封喉,还等到他和自己反驳?给了这个白小子已经太多区别对待了,还生在福中不知福,不识好歹。
伍子胥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不禁让白飞语塞。看着这一地狼藉,虽然死的都是一些无亲无故的人,但是毕竟一夜畅谈甚欢,想着相识一场,看着江湖道义还是帮着把他们埋了吧!
对于这种体力活儿,伍子胥冷眼一撇,撂下一句“像这样的事情值得我动手吗?”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白飞无奈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又瞥见一旁微笑的卫玠,但看着他这副柔弱的模样,似乎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大叹一声,一个人默默的挖坑去了。
将地上已经僵硬的的尸体搬进土坑掩埋,这是白飞在奴隶场经常做的事,但是响起昨晚的畅谈,心情终究有些伤感,即使这十几个商人中除了老头其他都不认识。将黄土一点点填入坑中,白飞口中念道:“这辈子也算是你们倒霉,命苦遇到了我,虽说责任不在我,但我也有一部分就是了。和你们聊了一夜的,聊得挺开心,但谁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也算是我们对不住你们了,帮你们埋了,可千万不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啊,要是真的上天有灵,就去杀了那些马贼为自己报仇吧!”
白飞填完土,看着这微垄的土堆,沉思良久。
这其中的责任白飞自然是要占一半。如果自己会武学,那么今天不说保护全部,一两个还是可以的,败就败在自己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