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片飞雪落到地上,整个马家村,包括方圆十里之内的生物,纷纷静止了。
村头那堆熄灭不久的柴火堆里烟雾静止在空中,如纱似幕,就连展翅欲飞的鸟雀都维持着动态凭空静止在了空中,而这寂静也不是绝对,只听见马伯家中一处采光极好的房内传来一阵啜泣,再一看那房内装饰以粉色为主,明显是女子的闺房。
而这房间的主人也正是那粉雕玉砌的小女娃——曲倾云。
曲倾云没有发现房外的异常,此刻正在为马龙的安危而担心,毕竟他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攥着手中草编的花环哭成了泪人,这是马龙编给她唯一一件礼物,他们相识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只是此时,却将要阴阳两隔。
屋中忽然响起一声轻叹。
曲倾云吃了一惊,就连眼泪都忘了擦,忙回头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白裙白纱缚面的女子飘然而立,明明站在地上,却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一袭黑发只用一根木钗束起,却不显单调朴素,哪怕曲倾云是个懵懂女娃,也感觉到这女子的绝世风姿,这种美就像雪峰之巅凌寒而立的白梅,没有人间烟火的侵染,显得无比纯粹。
女子开了口,声音清脆凛冽,恰似空谷中回转的幽幽兰香,“你在哭什么?”
曲倾云忘了怕,看着这神出鬼没的白衣女子,瞬间就有了决断,攥紧手中的花环起身道:“姐姐,我有个朋友要被人烧死了,求求你救救他。”
白衣女子没有动作,也不见她抬脚,却见身影倏然变近,“那朋友可是男子?”
“是。”曲倾云看着变幻身影的女子,不怕反喜,“姐姐你这么厉害肯定救得了他,求求你……求求你……”
白衣女子轻轻摇头,“求不得求不得……”
曲倾云闻言哇得哭了出来,攥着花环摔坐在地上,白衣女子待她哭了一阵,又继续道:“你那朋友已经被人带走了,暂时性命无忧,只是以后他将一个人登上修行的道路,注定朝不保夕。”
曲倾云抽泣道:“就……就不能有什么方法救他吗?”
“有。”白衣女子的衣裙无风自起,发丝也随风飘扬,一股凛冽的气势倾泻而出,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如果你成为我的徒弟,在未来你将成为修真界第一人,那时,将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你的朋友。”
“我成为你的徒弟。”曲倾云立马说道。
白衣女子向她伸出了手,“你要想好,如果成为我的徒弟,你的至亲将会遗忘你,你的存在将会从所有普通人的记忆里抹去,除了他,你将失去一切,你愿意吗?”
曲倾云当然听出来这个‘他’是马龙,几乎没有思考就开口道:“我愿意。”
“这一切都不能再反悔……”
“我说了,我愿意。”曲倾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一手攥紧花环,一手拉住了她。
白衣女子面纱之下的嘴角扬起,反握住曲倾云的手,赞赏道:“不亏是我看中的人。”
她的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浮光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若是有人在马家村上空用神识扫视大地,就可以完完全全地看到以马家村为中心,所有与曲倾云有关联的人都在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对他们而言,这就好像一次普通的眨眼,但等再睁开,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有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已经从他们所有人的记忆中永恒地被抹去……
“既无缘,又何须再忆。”白衣女子轻声呢喃,指尖凌空虚点,将一朵冰花绽开,不出须臾便裙裾轻扬,两人瞬间从原地消失。
那绽开的冰花也骤然消失于空中,就仿佛从未来过。
村中一切在二人消失后立即恢复如常,柴火堆烟雾袅娜,鸟雀腾空而去,一个村民从焚烧马龙的火堆前经过时突然感到疑惑,“这里……怎么会有个柴火堆?”与此同时,同样的疑问也发生在了其余所有的村民身上。
马伯揉着腰,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甜点有些迷茫,家中又没有小辈,这难道是自己嘴馋了?黑娃的父母看着来访的宾客,全都面面相觑却不知为何见面……
唯有空中那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如常。
既无缘,又何须再忆……
马龙是从隆隆作响的风声中醒来,待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顶天立地的巨峰,巨峰破海而出,背映一轮红日,峰顶入云不知所止,峰底是一望无垠的碧海,海水湛蓝不时有海鸟飞过,远远看去就像黑点在白浪中嬉戏,像极了山水画粗犷的留白,还没待他吃上一惊,只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爽朗的男声。“小家伙醒了?”
马龙心底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真被别人夹携在腋下,再一看这人凭空御风,只当自己已死,心底也是由惊到平静,只说道:“劳驾劳驾。”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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