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虽然说的亲切,但神情和眼神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温度——就像是三月初三快要落山的太阳,看起来明媚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温暖。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很失落。
沈芙不相信方才在前院的那一番闹腾,林侍郎半点不知情。
“我……我早就想来拜见外祖父和外祖母了,但是大夫人一直不同意我来,说外祖父和外祖母见到我就回想起我母亲。今天,我在灞河上受了些委屈,想着若是有母亲在,何至于此,就想回外祖家看看母亲的闺房,好追思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
沈芙忍不住哽咽了。
虽然这些话是说给太子听得,但却也说出了她的心声。
若是母亲还活着,她何至活的如此艰难。
话刚说完,就听见林大郎的咳嗽声。
这是威胁也是提醒。
沈芙垂下眼帘,心中冷笑,话不能说给不在乎自己的人听,只要太子听到了就行。
林家所依仗的也不过是母亲在皇家那里留下的情分。
说什么都不如说母亲来的直接。
果然,林侍郎坐不住了,强笑着道:“她……咳,咳,她做后母的也是难为,在家的时候就她最孝顺,咳,咳,是外祖父对不住你,当年……”
说着就咳嗽的愈来愈厉害了,整个人都瘫软在太师椅上,一张脸涨的通红。
像是丧女之痛让老人羸弱的身体不堪重负。
林大郎连忙搡开沈芙,几步走到了林侍郎的身边,急忙问:“父亲,您,您怎么样了?”
接着大声咆哮起来,“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都是死人吗?快,快去请太医。”
转而又眼中含泪泣道:“父亲您别激动,是儿子不孝,明知道您不能受刺激,还是将她带了进来胡说八道来气您,儿子这就将她带下去,让人请太医……”
林侍郎依旧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沈芙不停地咳嗽,咳的非常用力,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
下人们个个面色焦虑,围着林侍郎转个不停,似乎林侍郎犯了什么重病,马上就要归西了。
沈芙瘦小的身子被人群挤的越来越后。
眼看就要被淹没。
若不是前世凑巧习得了卓家的医术传承,还真压根看不出来这父子两人的演技竟然如此精湛了。
原本就对外家起了疑心,到了现在她更加能够确认,外祖父一家压根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她轻咬嘴唇,极力克制着把恨意压入了心里,指甲也深深戳入手心,指节发白。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带下去!”
林大郎厉声吩咐身边的小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厌恶。
“不必了,”沈芙压根没有半点惊扰到了长辈的惊慌,清冷的声音穿透了人群,让整个乱糟糟的厅堂静了下来。
林大郎直起身来,冷声问:“你这是何意?”
沈芙尚未说话。
林大郎又道:“你果然不是个好的,看着你外祖病成这样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从小你就性格怪异孤僻,不爱理人。当时有道长给你批过命,说你命贱不详,专克亲人,要到一十六岁都要养在外面才能化解。没想到你还怨恨上了,你母亲想着你已经十五岁要在府里行及笄礼,担着多大的干系提前将你接了回来,你这个白眼狼,还怀恨上了你母亲。”
“现在又怀恨上了你外祖。”
“当初妹妹为了照顾你才嫁给沈昂那个武夫,却得到这样的回报,真是令人寒心,当初我就不同意这件事,后母难为。我们林家已经折了个女儿,为什么又要搭一个进去。”
这盆脏水泼的……
沈芙心里冷笑了几声。
这是要当着太子的面坐实了她的恶名,好为沈蓉正名吗?
一张儒雅的皮底下是一颗龌龊的心。
等林大郎说完,林侍郎原本已经渐渐平复的咳嗽声又激烈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想必沈家的人很快就回来接你,”林大郎一甩袖子,语气厌憎,说完便再也不看沈芙,像是再也难以忍耐片刻。
看那个样子,只怕送走了人,还要让下人们担些水来洗地。
林家人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如此清楚,不用再看了。
“我说你不必找太医,”沈芙并没有被这些话气的七窍生烟,也没有打算辩驳,站在厅中,就像是站在自个的闺房里一样自在。
好像周围人的眼神和林大郎的污水和恶意都对她没有半点影响。
因为,他们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人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说的非常的清晰,“外祖父的病我能治。”
“你?”
林大郎不屑地转过头冷笑:“说什么大话,父亲的毛病许多年了,太医都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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