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郎的眼神冷了下来。
但还没有扯下最后一道脸皮。
林大郎的声音冰冷,颇有些不耐,“外甥女,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施针?”
不论是见死不救,还是压根不会。
都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沈芙笑着道:“三舅舅这个病情,太医都没有办法治,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顿了顿。
见林大郎的脸色越发的冷了,才道:“自然我是要施针的,只是……”
林二郎问:“只是什么?”
“只是时候不对。”
林大郎追问。
“那要到什么时候?”
沈芙望了望外面的天气,淡淡地道:“第一声鸡叫。”
林大郎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林侍郎的神情却有些缓和,点了点头。
林大郎立即道:“好,就等第一声鸡叫。”
丁姨娘也停住了哀嚎之声,脸上的粉早已被泪水冲的七零八落,眼睛肿胀,面皮松弛,怎么看怎么难看,也咬牙切齿地道:“好,就等第一声鸡叫。”
沈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没有任何内容。
但是,丁姨娘却从中看到了一种不屑。
而这种不屑并不是这眼神表达出来的,是一种实质的存在。
一股子羞愤涌上心头。
这比当初她跪倒在沈芙的外祖母面前求饶的时候,还让人羞愤。
卓家。
我倒要看看你卓家有多厉害。
丁姨娘手里的帕子被拧成了干条条。
即便是下雨天,天亮的晚一些,但东方已经见了白色。
过不多久,雄鸡的第一声啼叫就会开始。
沈芙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端坐在林三郎的床前,闭目养神。
床上。
林三郎的脸蛋通红,额头滚烫,耳边的发湿乎乎的黏在脖颈。
再这么烧下去,只怕就要成为废人。
丁姨娘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沈芙,一眨不眨。
林侍郎虚眯着双眼,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不知道在沉吟什么。
屋子里站了许多人,但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们静静地站着,侧耳倾听第一声鸡鸣。
“喔喔……”
鸡叫了。
雄鸡一唱天下白。
叫了。
他们都松了口气。
沈芙站了起来,撩起林三郎的锦被,袖子在他的腹部迅速地晃了几晃,就收了回去。
接着,被子又盖上了。
“好了。”
沈芙转过身来。
即便是第二次看沈芙施针,林大郎还是觉得非常的儿戏。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呢。”
林二郎也忍不住出声。
他期待了这么久,就为了看看这位外甥女的针术,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就完了?
丁姨娘扑到床边,见林三郎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转过脸来,凶色毕露地质问:“你不是在骗人的吧?”
沈芙淡淡地看着她。
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含义。
似乎看着她又似乎没有看着她。
但是丁姨娘懂了,沈芙在说,我不和你计较。
她怒极,伸出手指指着沈芙威胁:“三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春梅动容,正要上前劝阻,沈芙挥了挥袖子,丁姨娘的话就断了,人整个就这么僵着。
林侍郎的眼神闪烁,但究竟还是没有说什么。
即便是姨娘,也是奴婢,但毕竟是外祖父身边的姨娘,沈芙这么做,实在是不合礼法。
但是,姨娘就是姨娘,即便是生了孩子的姨娘也不过是个姨娘而已。
丁姨娘的做法又何尝算得上合乎礼法。
沈芙朝一旁走了两步,丁姨娘依旧木木地伸出手指着前方。
“三舅舅睡上几个时辰,病情就会减轻,你们观察他的大便,什么时候拉出那块骨头,什么时候才能进流食。”
林侍郎激动地问:“芙儿,你三舅舅他……”
沈芙轻轻一笑,“无事。”
林大郎半信半疑地瞥了床上的林三郎一眼,笑着道:“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芙儿的脸色苍白,想来是没有休息好吧,不如回去再歇歇?”
林二郎立即献上了自个的关心。
沈芙点点头,“外祖父知道的,我虽然会施针,但是体内的气机不足,不能引气行针,方才为了救三舅舅一命,透支了这两日才练出来的气机,的确需要歇息,将养身体。”
林侍郎慈爱地道:“你这个孩子。”
这一声道尽了长辈对于晚辈的深厚的爱。
沈芙强笑着道:“芙儿有个请求。”
“说什么请求?芙儿要什么,你外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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