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就变成了一阵杂音。
可能是这辆公交车年久失修,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随便找了最近的一个位置坐下,我细细的打量起车内的情况,现在这辆车上,除去司机以外,加上我在内一共有五名乘客。
靠近后车门的座位上坐着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他们的身后相隔着的是一名少妇,坐在靠窗的一侧,她的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看上去已经怀孕数月有余。
与少妇同排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带着耳机的少年,低着头应该在玩手机。
而最后一排则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被椅背遮挡,让我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我不知道这辆公交车到底通向哪里,但我打定主意,只要靠站的地方出现看上不去不那么阴森恐怖,我就立马下车。
终于,随着车身一阵晃动,公交车慢慢的停靠在了路边。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上来,她晃晃悠悠的在车厢里转了一圈,却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嘴里含糊不清的对我问道:“小五哥,你怎么在这?”
女人身上的酒味很重,我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她,终于将她与记忆中的人一个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蒋梦?”
听到我喊出了她的名字,女人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将整个身体重重的压在了我的身上,她的嘴里在我耳边吐着热气:“没想到小五哥还记得我呢。”
蒋梦,是白姨美容院里的技师,因为她长的漂亮,身材也好,所以我对她还算有点印象,但是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了,一下子碰到没能想起来。
“你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我压低了声音靠近她问。
“我已经不在美容院里干了。”蒋梦将身体紧紧的依偎在我的身旁,她的眼神迷离,脸上带着几分醉意,身上诱人的香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我的神经。
“怎么回事?”我有些诧异的问。
白姨很照顾这些来大城市打拼的姑娘,在美容院附近专门给她们租了员工宿舍,给她们的薪资待遇也是不薄,除非是要回老家,不然很少人会中途离开。
“因为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男人,我马上要结婚啦。”蒋梦朝我怀里挤了挤说。
原来是要做新娘子了,怪不得选择不干这行。
我刚想开口说句恭喜,但是没想到肩头湿漉漉的一片,我撇过头看了蒋梦一眼,不知何时她已经哭花了妆。
“小五哥,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会变阿。”蒋梦嘴角挂着苦笑,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安静的等待下文。
“他一开始的时候对我可好了,我真的没碰到过这么好的男人,可是为什么才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也许是太久没有跟人倾诉,田梦积压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开来。
“他怎么了?”我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小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赌钱,在外面欠了好多钱,他让我去当小姐,我不肯,他就打我。”也许是为了不影响到车上的人,田梦将脸紧紧的贴在我的怀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那你怎么不逃,你去找白姨,她会给你想办法的。”我叹了口气说。
“逃不了的,到后来我才知道他还吸毒,他把我捆起来,给我喂毒品,还拍了我很多裸照,说不听他的话,就把这些照片发回老家。”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似乎在讲述着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我看着窗外一眼望不到边的夜,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却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小五哥,你说我死了,会不会就不用这么累了。”蒋梦说完以后,一言不发的靠在我的肩头,哀默的眼中早已经没了泪水。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蒋梦,因为在这个声色犬马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在逆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