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正巧这边还有些生意要做,义父暂时留在灵溪不与我们一起走,白姑娘不必事事小心翼翼了。”宁惜醉早看出白绮歌在封无疆面前十分拘束,一大早软磨硬泡把封无疆烦得拂袖而去后才匆匆赶来,看上去心情竟是极好。易宸璟早等得不耐烦,刚要开口催促他上车启程,冷不防被宁惜醉抓住袖子,连着白绮歌一起拽到寨门口:“我们故乡的习俗,遇到有山水的地方要诚心躬拜,这样山神就会保出行人一路平安。”
“我不信怪力乱神之说,要拜你自己拜。”易宸璟恼火甩开,转头却见白绮歌顺从地微微躬身低头,分明是在诚心礼拜。
说谁信命都有可能,唯独白绮歌不可能,易宸璟古怪地盯着白绮歌目不转睛,实在想不明白她这是闹的哪一出。宁惜醉自知说不动易宸璟,一抹偷笑暗藏,大步走到白绮歌身边一起躬身,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像是成亲时拜天地。这种情形易宸璟自是不爽见到,冷哼一声,挤开宁惜醉取代其位置,生硬地点了点头充作礼拜。
眼角余光看着白绮歌肩背起起落落,易宸璟蓦地想起,自己还欠她一场婚事,一场你情我愿、在所有人祝福中永结百年之好,证明彼此为今生挚爱伴侣的庄重仪式。
垂下眉眼,默拜时多了几分认真。
这感觉……就好像在婚堂之上与她祭拜天地,如此期待。
“你还真信这些?”站直身体,易宸璟又换上不屑表情。
“你不是也拜了吗?”白绮歌反问,瞄见宁惜醉还在低头恭拜,凑到易宸璟近前轻声道,“宁公子一番好意,就算不信也该尊重他的故乡风俗。不过是让你弯弯腰而已,又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做做样子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你事事都为他考虑,我除了迁就你还能怎么办?”觉察到自己又开始大倒酸水,易宸璟拍了拍额头闭上嘴,避开白绮歌似笑非笑的眼神独自郁闷。
男人要大度,尤其作她的男人,小肚鸡肠很容易被嫌弃,遇到这些事也就只有一个办法。
忍!
也不知道礼拜的时候想了些什么,直起身的宁惜醉神清气爽怡然自得,伸伸懒腰,笑容如故:“我去和叶庄主挤马车了,白姑娘和殿下路上小心,有事记得叫我——相距太远就不用了,听不到啊!”
如果没有白绮歌拦着,易宸璟绝对会拔剑在宁惜醉身上戳百八十个洞以泄怒火,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般无耻的男人!
一天之内气得两个人转身离去,宁惜醉颇有些成就感在心里,望着白绮歌和易宸璟向马匹行去的背影挑起淡淡笑意,回身向山坡方向招了招手,似是与谁作别。
林木茂密的山坡之上悄无声息,身影掩在树后的女子泪落如雨,表情却是笑着的。
知道那两个人没死,胜过世间所有喜悦。
“该走了,我必须跟在少主后面保护。”身旁文质彬彬的男子面无表情,目光始终锁定在宁惜醉身上不曾移动。
“多谢苏公子。见殿下和绮歌妹妹没事我就放心了,不然这些日子连觉都睡不踏实。”素鄢抬手抹去眼角清泪,眼前忽地一花,一块干干净净的白色汗巾递到面前。
接过汗巾微微躬身道谢,素鄢心底一丝温暖。
几日接触下来她对苏不弃多少有些了解,这人初看和苏瑾琰很像,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对什么事都极为淡漠,可骨子里的温柔体贴更胜他人,原本心里的些许畏惧也在他一举一动间慢慢化解。素鄢不清楚宁惜醉和苏不弃到底是什么人,可他们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在帮易宸璟而非暗害,有这些人在易宸璟和白绮歌身边,她终于能长舒口气。
山间静谧幽邃,苏不弃又是个少言寡语的人,素鄢只好寻些话头打破尴尬局面:“也不知道宁公子对殿下说了什么,寻常人的话殿下是听不进的,难得有人能说动他。”
“编故事没人能胜得过少主。”所幸,苏不弃并没有让素鄢难堪。
“是吗……”素鄢微有些出神,一个不留心脚下打滑,踩着湿漉漉的泥土就向一边倒去。
修长手臂及时拦在半空接住娇弱身躯才避免滑到,温热手掌触及柔软腰肢时素颜脸一红,急忙站起身后退一小步。山间无路,地面崎岖湿滑,对不常走动的宫中女子来说的确有些难走,低头沉默少顷,苏不弃伸出手,骨节如竹的纤长手掌静静摊在素鄢面前。
“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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