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所以才有这些流言传出,还请父皇明察。”
“五皇兄到征军大营做过些什么需要我说给父皇听么?我和绮歌返回帝都途中遭遇多少埋伏暗袭,追杀的人中又有多少人言明是受五皇兄和左丞相指使,难道这些人都是信口开河,且不约而同选择五皇兄来栽赃陷害?呵,是不是巧合得过分了?”易宸璟捏紧拳头,极力控制着情绪。
话说到这地步便是撕破了脸皮非要闹个你死我活,对易宸璟而言是谦卑隐忍形象的颠覆,对易宸暄而言则是雍容良善形象的冲击,遥皇会怎么解决?偶遂良屏气凝神,如炬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间逡巡,不时还看上一眼旁侧与易宸璟并肩站立的白绮歌,试图从三个人表情里读出些什么。然而,除了易宸璟略显激动外,白绮歌和易宸暄皆是不动声色,根本找不到丝毫破绽。
要谋心、斗心,先学会静心。
白绮歌能有如此感悟还要多谢易宸暄,是他毁了她最后一点天真,让她学会以最理智的眼去看这纷乱人事,不被悲喜乱了方寸。
“空口无凭,无论我们怎么说,只要拿不出证据的话五皇子就不会承认对吧?”白绮歌并不期望这种情况下易宸暄会主动承认,平静面容上笑意微扬,胸有成竹的神色使得易宸暄心底一阵发虚。伸手将一样东西塞到易宸璟手中,白绮歌低低提醒道:“证据。”
易宸璟先是困惑,而后恍然大悟,急忙将手里物事呈给遥皇。
遥皇有意无意瞥了易宸暄一眼,低头接过那东西,微微皱眉。
那是一个包扎严实的油纸包,拆开后,一枚锦囊出现眼前,锦囊上还留着淡淡血迹,里面则是一封不长不短的信。油纸包白绮歌一直贴身收着,信纸上余温尚在,而遥皇的脸色却越来越冷,浑浊眼神满是惊讶愤怒。
砰地一声巨响,榻上矮桌被粗暴掀翻在地,茶杯药碗碎成一片,浓黑的残药与清澈茶水混成一滩,再分不清哪滴曾经干净,哪滴一直污浊。
“勾结霍洛河族,给我国士兵饮水投毒,以大遥城邦为代价,陷害自己手足兄弟……你、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陡然怒喝响彻寝殿,遥皇激动地从榻上跳下,扬起手掌朝易宸暄狠狠挥去。
易宸暄闭上眼,许久,仍未感受到面颊疼痛。
悬在半空的手掌剧烈颤抖,风烛残年的身躯摇晃着,复杂表情是愤怒,是难以置信,也许还有悲哀不忍暗藏其中,只是这表情别人看不到,能看到的人却闭着眼,全然没有躲避的意思。
“陈参军与五皇子私下往来勾当信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和宸璟能侥幸逃出灵芸城也多亏了陈参军舍命相救,虽然功过不相抵,陈参军终归是受人胁迫才做下许多错事,情有可原。至于五皇子……”眼看遥皇怒不可遏,白绮歌稍作停顿,“皇家不比平民百姓,为了皇位兄弟相争总难避免,然而五皇子不惜出卖大遥土地臣民只为制造宸璟遭敌国埋伏惨死假象,未免太过不把这片江山当回事。”
“事关重大,皇子妃慎言。”
白绮歌本想再说些易宸暄所犯罪行,还未开口便遭到偶遂良呵斥,惊讶看去,一直大力支持易宸璟的遥国第一将军竟然铁青了脸,平素温和大度了无影踪。
乖乖闭上嘴后退半步,白绮歌低下头不再言语。
不说也罢,反正那几句话足够挑起遥皇怒火了——先前她和易宸璟向遥皇陈诉易宸暄罪名时,遥皇对易宸暄偏袒之意十分明显,易宸璟为此恼怒光火之际她却愈发镇定冷静,脑海里飞快地寻找着能令遥皇不得不处置易宸暄的理由。
遥皇最重视的是什么?就目前情况看来,不是敬妃也不是这两个一文一武各有千秋的儿子,而是一统天下,以千古一帝之称留名青史。对遥皇说些手足情谊、人命生死没多大作用,若是遥皇想保易宸暄,他们便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唯有一点会触其逆鳞,令其无法忍受。
那就是,毁他耗尽半生才建立的大遥帝国。
易宸暄行事小心谨慎,凡事能不经过外人绝不过多牵扯,就连与陈安等人传信的纸也是浸泡过药水、超过一定时间便会自燃烧成灰的,但是有两件事他没料到,这两件事恰恰足以给他致命一击。
第一,是没预计到陈安会舍全家老小性命放走她和易宸璟。
第二,陈安亲笔写下的罪证,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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