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暂无正式身份,白绮歌一直和易宸璟双宿双栖,宫中也没有人横加指责——那两人本就该在一起,不是么?
抱着如此想法,所有人都开心地准备着一场盛大典礼,除了战廷。
“殿下和太子妃今天要去见皇上吗?”一大早得知紫云宫传唤,战廷不安地敲开房门,开门却见易宸璟满脸喜气,笑容宁和满足。
“嗯,陶公公昨晚来过,说是父皇好了许多,今天若朝中无事便早些下来。正好我的伤也好差不多了,总该去看看父皇才对。”
战廷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易宸璟以为他是太忙累的便没多在意,匆忙换好衣服赶去上朝,回来推门而入时恰见白绮歌站在窗边,目光望向遥远天际。
“在看什么?”走到身后自然地拥上柔软腰肢,易宸璟问道。
“看到一只信鸟,毛色很漂亮,雪白雪白的,可惜飞远看不见了。”
听白绮歌似是失落地喃喃自语,易宸璟摇摇头,转身绕到她面前:“一只鸟罢了,你若喜欢我让战廷去寻几只来,那种通体雪白的又不是很难找。”
“罢了,只是随口一提。”白绮歌笑笑,低头避开易宸璟目光,“现在就要去皇上那边?”
“尽量早去,父皇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坐太久。”
这可真不像是易宸璟能说出的话。白绮歌哑然失笑,眸子里多了几许安然:“这回你们父子没有隔阂了?当初不知道是谁吹胡子瞪眼睛满腹抱怨,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好好侍奉父母了呢。”
就在不久之前易宸璟还认为遥皇是个冷酷之人,而当一切真相被揭开之时他才蓦然明白,那个总习惯把心事深藏的男人不是不爱他,只是他不懂,不懂他爱的方式。
“小时候你性子淡泊,不愿争抢,朕本想封你个王爷后让你安享余生,这也是韵儿的心愿……璟儿啊,朕还是怀念当年心思单纯的你,可这份单纯被朕毁了,也许当初偏私留下暄儿却把你送去昭国就是所有错误的开始……”
偷偷去见遥皇时听到的话一直回荡耳边,虽说有些心伤,更多的还是感慨。
一个本该继承皇位却以为自己被冷落,看似自负实则最自卑;一个本该逍遥天地间却因为一段孽缘卷入权位之争,历经风波终得正位,失去的却远比得到的多。
这场纷争究竟谁得了好处?
确如易宸暄临死前所说,他们谁也没赢,全都输了。
细腻触感从脸颊传来,易宸璟回过神,抓住白绮歌手掌贴在脸颊回应担忧目光:“想了些过去的事。时辰不早了,去收拾一下吧,我等你一起去见父皇。”
白绮歌淡淡应了一声,转身进内间去更换衣裳,趁着易宸璟不注意把藏在掌心的字条用力揉碎,开窗丢在雪地里。
白色的信鸟很美,带来的消息却令人绝望。
没有了高悬的铜铃与乌烟瘴气,紫云宫又恢复该有的*肃穆,踏入外殿,笑容满面的陶公公映入视线,空荡荡的袖管却让人心狠狠一痛。
“太子殿下,皇上正在里面等着,快请吧!”微微躬身,总是弯着的背有些驼,依稀显出岁月无情痕迹。
易宸璟没有直接进内殿,而是站定脚步,深深向陶公公鞠了一躬。
没有陶公公舍命相助传信,如今结局恐怕不会是这样,而眼前这个伺候遥皇几十年的老太监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先是被断了两指,而后又被易宸暄残忍地斩断双臂,可陶公公依旧在笑,在宫变宣告失败那日跪倒院中高声呼喊,声嘶力竭地为油尽灯枯的遥皇祈福。
这样的人,还不值得他一拜吗?
“哎?这、这怎么使得……殿下快起,奴才要折寿了呀!”空荡荡的袖管不能代替双手搀扶易宸璟,眼看着白绮歌也一同鞠躬施大礼,陶公公急得满脸通红,眼角隐有一抹湿润。
行过礼,白绮歌勉强露笑,推了推易宸璟:“好了,别再难为陶公公了,进去吧。”
房门轻启,内殿传来一阵爽朗笑声,把浓烈的药味儿都冲散了。陶公公轻咳一声低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笑声中止,短暂的沉默后,遥皇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还不快进来。”
易宸璟和白绮歌对望一眼,双手紧握一同走向龙榻。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民女白绮歌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又是一声爽朗长笑,站在龙榻边的偶遂良指了指易宸璟和白绮歌,扭头对遥皇笑道:“陛下看这两个孩子,还煞有介事地请安,这皇宫都快被他们掀翻了啊!”
“面子上的事总该遵守,你不也一直陛下、陛下的叫着么?”皇后接过话反驳,下颌一扬,示意不知所措的二人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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