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已是晌午,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易怀宇一直皱着眉头,起身想要找杯水喝,冷不防被坐在角落的身影吓得一抖。
“遂良?”易怀宇倒吸口气,“鬼似的坐在这里干什么?你是觉得我阳寿太长来帮忙吓掉几年吗?”
偶遂良看了眼易怀宇凌乱衣衫,垂下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殿下还笑得出来么?一夜贪欢的结果是什么,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
“什么乱七八糟——”大概也觉察到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易怀宇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状况简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更加触目惊心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毡毯上一抹干涸血迹。
易怀宇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愣愣看着毡毯上一片狼藉,重重一拳捶在自己额上:“该死!我还以为只是个梦!”
把现实和梦境混淆了么?这倒不失为好借口。偶遂良裂开嘴笑想要露出笑容,却从身边水盆倒影看到,自己的表情比哭更加惨烈。昨晚他几经思索才下定决心去找司马荼兰说提亲的事,结果司马荼兰的帐中空无一人,他便傻傻地等着,以为她还在篝火边喝酒,这一等就是一夜。
星隐了,月沉了,他苦苦等来的是司马荼兰失魂落魄,等来的是一幅令人绝望的场景。
偶遂良想狠狠嘲笑自己一番,像个小丑似的在妄想什么呢?明知道这场纷乱感情里没有他的位置,何必假装不在意却又自取其辱?或许该怪他太胆小吧,许多话总是拖着、再拖着,不停告诉自己时机还不成熟,于是便拖到现在,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喜欢司马荼兰的事,应该早早明诉心意才对。
漫长沉默后是易怀宇颤抖呼吸,一双眼仓皇茫然:“荼儿呢?她……她怎么样了?”
“回她帐中了,她似乎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忍着几欲碎裂的心痛,偶遂良用淡然作为屏障,只是他不敢抬头,害怕看见易怀宇衣衫不整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结结实实给他一拳。衣袖下拳头紧握,偶遂良起身走到门口:“这件事殿下请自己处理,我帮不上任何忙,也不想帮这个忙。”
听出偶遂良语气中厌烦之意,易怀宇惊讶仰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我所说,这件事是殿下自己贪图欢乐犯的错误,我没有帮忙的义务。”
易怀宇呆住,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看着面色平静的心腹好友。
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从拿着木剑互相比划再到沙场上彼此扶持,与偶遂良相识的二十余年里,总是默默为他分担重压和罪责的至交,什么时候开始不愿再帮他了呢?曾经有多少闲言碎语说偶遂良是他的忠实爪牙、看家恶犬,他们从不在乎,因为他们再清楚不过,把他们牵系在一起的是相同的抱负理想,是偶遂良年少时那一跪,是他认真约定誓死效忠的情义。
不过短短数年光阴,连他最信任的人也变了吗?
易怀宇孩子般的受伤表情让偶遂良心又软了下来,无声叹口气,停住脚步微微侧身:“我并不想埋怨什么,只是气殿下糊涂,殿下可有考虑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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