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自己决定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话罢,偶遂良径自离去,萧索背影残留视线之中,让易怀宇良久失神。
同样是被巨大变故笼罩的将军府内,得意笑声完全盖过担忧心急,隐隐酒香更透出谈笑者大好心情,就连冬日严寒也感觉不到了。
“这孩子来的是时候,来得好极!幸亏与偶家那毛头小子的婚事拖了三个月,否则这大好机会就错过了!”平素沉稳内敛的姚俊贤今天万分高兴,提起酒杯微眯着眼,满面红光显出几分醉意,“荼儿这傻瓜,早说和二皇子有过那事,我们何必折腾这么一出?不出意外的话,下任遥国皇后的凤座非荼儿莫属,你也是跑不了的国舅爷,到时候看谁还敢瞧不起姚家和司马家!”
“舅父说的是,荼儿能如愿以偿嫁给二皇子总比嫁给偶将军好,虽说都是英雄年少,但二皇子终归是她所恋,想来荼儿也不会有遗憾了。”
“是啊,等过几年二皇子手握皇权、一统社稷,荼儿这辈子就算圆满喽!”
交谈声时而高扬时而低沉,总之话题未离开司马荼兰的婚事,听起来司马原和姚俊贤已经确定易怀宇会答应娶司马荼兰的要求,这番小酒不过是提前庆祝罢了。因着周围下人都被屏退,热络密谈的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屋外窗沿下抱膝静坐的女子,更不曾听到,比落雪更加悄然的无声哭泣。
十多年了,从爹娘命丧贼人手中而她成为寄养在兄长家的孤儿起,这块无人来往的小小空地就是她最常光临的地方。
这里有风有雨,冬天会冷、夏天会热,说起来还不如卧房一个小角落干净,可她依恋这里、离不开这里,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听到许多秘密,面对可能残忍无情的真相。都说女人敏感,司马荼兰何尝不是?谁是真心她知道,谁是虚情假意她了解,所以才不愿与舅父过多接触,总是一个人特立独行——她心知肚明,姚俊贤只是她血缘上的亲人,于感情上,她不过是舅父谋求权力地位的工具。
千般宠溺总要有回报之时,而现在就是姚俊贤索求回报的时候,用她的身子,她的感情,和她腹中不期而至的孩子。
以这种无耻理由向易怀宇逼婚的话,他会恨她吧?他那么爱苏诗韵,怎会容许一颗杂尘揉入情人的眼?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再痴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自己认真去面对另一个沉默而温柔的男人,却偏在这时……
想嫁,不敢嫁,不得不嫁。
上天似乎总喜欢与她开玩笑,看她狼狈落魄走投无路,直到她心死为止。
凄然笑着任眼角泪水滑落,司马荼兰安静地躺在雪地里,冥冥中期盼有种解脱能够降临,从此不必在喧嚣红尘中为谁心伤,也不必纠缠于哪份得不到的感情。
素雪寒凉,冷彻心肺,昏昏沉沉中余光掠过偏院门口,却见熟悉身影匆匆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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