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能下得去手的人,心里那一关过得就这么容易?
叶小川觉得自己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忍着点复杂难言,还是微微低头舔了舔糖。
蘑菇头看他吃了,僵硬地扯出了个狰狞微笑,但平时最爱的口味现在却味如嚼蜡,干呕了几下倒在地上,像是没什么力气,又好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叶小川询问安慰了几句,蘑菇头也很懂事,没一会就坐在后座了。
叶小川已经甩开感染者,钻着小路往那条飞机碾出来的路开了进去,果然这条路虽然崎岖,但因为要整顿,很多居民被暂时安排在棚户区另一角,现在路上没什么人。
之前在五楼看还不觉得,这时候看到像是被劈了一半的房屋,也是有点震撼,这样还真住不了人了。
后视镜中,蘑菇头静静地坐在那儿。
低着头,没任何声响,也没有动作,发丝垂下的阴影看上去阴郁极了,整个后座气氛也寒凉了。
等再一次抬头,就是他必须逃开的时候了。
叶小川全身都像是拧紧了的拉索,等待那个时刻。
在蘑菇头骨头发出咔嚓响动的时候,叶小川拐到一个隐蔽的弯处,踩下手刹,拉上档位,打开车门,跳车,关门,一系列动作不过两三秒。
这次他事先有准备,只趴在地上一会就调整好重新站起,果然蘑菇头已经扑向他原来的位置,眼珠也变得灰白了。
也许是看到他的人影,趴在窗口怕打撞击,嘴巴张开完全失去理智。
叶小川按下锁车按钮,隔着玻璃摸了摸小孩,我借了你父亲的车,至少让你不能出来害人,但也要让别人暂时杀不了你。
叶小川面无表情蹲下身往泥土里淘了淘,将车钥匙埋了进去。
叶小川一瘸一拐地离开车子,他依旧没有鞋,为了不让脚底流血,小心避让地面石头还要注意随时可能出来的感染者,不过一路走来居然一个都没有,像是被彻底清理过。
这里离他家并不远,没多久他就远远地看到远处建筑物前方建立起堡垒一样的防线。
是沙袋。
沙袋叠成堡垒状,这些沙袋是因为坠机政府要修补棚户区的损失,区委会派人送来的,连同水泥、砖瓦、黄沙等,现在就成了现成的防护堤。
棚户区的人居然自发弄出了一个安全的区域?
所以他刚才去大门口才会聚集比较多的感染者。
这个区域的男女,平时虽干什么都有,但大多不受社会重视的人,受的苦多,求生欲比常人强,团结起来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像上次坠机时下方的骚动可见一斑,给他们一根杆子虽不能翘起地球,但也敢和警方闹事。
防护堤并不高,大约只比成年男人高一些,只有一个口子较低,能看到沙袋后方站了不少人,是棚户区的人,有老人、妇人、男人、小孩。虎视眈眈地看着任何试图从这唯一通道进来的人,任何想加入的人都像在破坏里面安全的环境般被他们从头到脚地审视。
显然叶小川不是唯一想到这条路的人。
沙袋堤前面站着一排棚户区的治安队,平日管这里的人也同时收点保护费,以前由莫三看管,现在莫三不在。
治安队的人警惕地望着一步步走来的叶小川,似乎在观察他身上是否有被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