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校长,您先跟我来吧,拖不得时间。”男人面色稍霁道。
胡理点头,跟着律师朝病房大步走去。
白璟然茫然无措地凝望胡理的背影,没有想通为什么老校长会在此刻出现在医院,为何还是和律师一道。
走到拐角处,白璟然遥遥地望向病房门口。胡理和父亲低声说了几句,便撇开律师单独走进病房。约莫十分钟后,胡理眼带倦意地走出病房,朝白夫人鞠了一躬。
所有人涌入病房,围在外公身边。白璟然扣住墙壁的指尖依然发白,手背的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染红洁白的袖口。
“外公!”
“爸!”
惊呼哀嚎声从病房遥遥地传来,医生艰难地抢救,无力回天。
白璟然悲恸地阖上双眼,喃喃呓语:“外公……走好。”
肩头忽然落下重压,白璟然无措地睁眼,就见老校长站在他身前,肩上的握力捏得他肩胛骨发疼,钻心的疼。
“校长……”
胡理看着这个痛失亲人的大男孩,心头一叹,“你外公让我转告你……”
白璟然眸子蓦地发亮,紧紧盯着胡理的双眼。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外公……永远支持你。”
“校长……”白璟然猛地埋进胡理的肩头,泪水瞬间涌出,浸透胡理胸前的衣锦。
他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老校长之所以会出现在此时此刻,全是外公一手安排,让他不至于陷入绝境,让他不至于无依无靠。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老校长轻轻拍打白璟然的后背,眼神望向孟溪。
孟溪长长地舒了口气,压下喉头酸楚。老校长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有人知道他们付出过什么,这就够了。
“走吧,孩子。我陪你去。”老校长将白璟然从肩头拉起,和蔼地说。
白璟然坚定地点头,率先向病房走去。
病房内,白布盖在外公的面庞上,医生刚刚宣告死亡,记录一条生命完成属于他的轨迹,离开这个世界。
白璟翊看向走进房间的白璟然,还没有厉声呵斥,一旁的律师便插进话来。
“周老先生已经提前立下遗嘱,当事人已经齐全,我现在宣读。”
遗骸未冷,立时就要宣读遗嘱,白璟翊当场脸色冷寒,就要将律师请出病房。
白华单手搂住妻子,伸手制止长子的行动,平静地看向律师,“念吧。”
律师强撑头皮,顶着屋内凝滞的气氛,从公事包中取出周老先生嘱托的遗嘱。
“周老先生名下财产,全数归白璟然所有,包括白森制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及名下四处房产……”
白璟然脑子嗡地一下失去思考能力,不敢相信地喃喃反问:“你再说一遍?”
“白璟然先生,您将继承周老先生名下所有财产。”
外公竟然早就为他铺好道路,外公竟然自始至终都明白他心中所想,外公……是支持他的。
屋内倏地陷入一片寂静,白璟翊脸色森寒地凝视白璟然,眼炬如刀几乎将他浑身刺透。白华一言不发的搂着几近昏迷的妻子,望着岳父永远睡去的脸庞。
白璟然恍惚的精神终于找回,深吸一口气,不顾满脸泪水,从孟溪手中要回先前打印的合同。
“外公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我可以还回来,条件是现在我手头的西南研发中心,和运输公司全权归我所有,而且白森不得与这两家公司脱离关系,必须如先前一样,保持合作。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拿走特殊药品运输许可证。”
白璟然嗓音沙哑着,在病房内回荡。
眼前的弟弟宛若陌生人,白璟翊上前扬手就要再一巴掌。
白璟然不闪不躲,直直地站在原地,等大哥的这巴掌落下,能够缓解他心头的难过。
“够了。”白华冷声道,制止大儿子的行为。
“依你所说,我答应你。”
“爸!”白璟翊咬紧牙关,白璟然要这两家公司究竟是为何他能不明白吗,那是助纣为虐啊!
白华呵声,“就这样,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和白家再也没有联系。”
白璟然望向父亲漆黑的双眸,只瞧见足以冻人的寒意,“好,我这就走。合同……我葬礼那天来取。”将手头的文件落在病床边,白璟然沉默地离开。
孟溪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望见的是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