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筹码,粗略扫过一眼,至少有百万级别。
“先生?”孟溪疑惑。
“人人都说毒品害人,一旦沾染上,没有摆脱的手段。就算是如今发达的医学,也拿毒品上瘾束手无策。但赌博又何尝不是呢?上了赌桌,贪婪的欲望就永远也止不住,不输到倾家荡产,谁又能停得了手。”察岩轻轻推出一摞绿色筹码,“加倍。”
孟溪扣下纸牌,推出同样的筹码,“跟。”
荷官平静的继续发牌,聪耳不闻是他们保全性命必须要做到的事,不该有的好奇心决不能有。
“赌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当卧底也是。”察岩再次推出一叠筹码,“再加倍。”
孟溪心跳忽地空下一拍,后背渗出冷汗,大脑的鲜血像是骤然被人抽走,没了知觉。
“跟。”下意识地推出筹码,孟溪顿时感觉当前局势比他所料想的要严峻很多。难道说,察岩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人活着,最可贵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察岩似乎很有耐性,依旧在说些没有着落的话,兜着圈子。
“是什么?”耳边嗡嗡的声音仍然还在作响,孟溪掐紧掌心,让自己恢复过来。目光落在牌堆上,荷官又发出一张方片A,他获胜的概率越发的低了。
“人最可贵的,正是这条性命才对,你说呢……糯勋?”
原本立在孟溪身后的糯勋顿时拔出随身手枪,对准察岩就要扣下扳机。
早有准备的利文闪电般出手,手指扣在扳机之后,阻挡了子弹激发,反手一扭,糯勋毫无还手之力的倒在牌桌上,脸颊撞击桌面砰砰作响。
察岩神色自若地端起一旁的酒杯,小小地抿上一口醇香的威士忌,拍了拍手,要荷官把最后一张牌发出来。
黑桃K。
他手头是一手顺子。
“不如这样,今天我们来赌一个更金贵的东西。”察岩端着酒杯起身,来到孟溪身边,挂着冷笑,“若是你赢了,我今天就放过他的家人,算是成全你的一片孝心。若是我赢了,反正这世间已然这么凄苦,何苦再活着受罪呢,你说是吗?”
糯勋被利文扣死了两条手臂的穴位,半点都动弹不了,涨红了脸颊怒瞪着察岩。
他知道此刻求饶是半分用处都没有的事情,他惟一能做的,就是牢牢记住察岩这张脸,来世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两张轻飘飘的纸牌落在孟溪眼前,梅花A和……红桃A
“哎呀,不好意思。今天是我赢了,看来老天爷并不眷顾你。”察岩拍打着孟溪的肩膀,语调甚是惋惜,“就差这么一点,你就能凑齐同花顺,可惜了上天,对吃里爬外的东西,没有怜悯之心。”
“察岩!”糯勋浑身颤抖地低吼着,“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
察岩浅浅地笑了下,接过一旁保镖递来的手枪,枪口抵在太阳穴上。
“当然,我一定会有倒台的一天。只可惜,你和你的家人,再也瞧不见了。”
“砰——”
白色的,滚烫的脑浆溅在孟溪苍白的脸颊上,顺着下颌缓缓滑下,落在手背上。
孟溪看着它,一点点渗出鲜血,在手背上蔓延开。手背感受不到温热,只有寒透心脏的凉意。
“这几天你要辛苦些,把奇拉盯紧了,不要耽误我出货的时间。”察岩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白色丝巾,轻柔地擦去孟溪脸颊上的血迹,“他是泫平早早就收买的叛徒,不要多想。”
说完,丝巾留在孟溪手边,带着利文缓步离开偌大的赌场大厅。
糯勋的尸体就躺在一旁,白色的眼珠到死都没有阖上。孟溪不敢去想,他那无辜的家人们会经历怎样的炼狱。
察岩之所以在他面前上演这一步,就是为了警告他,不要有二心,他的家人还捏在察岩手中。也侧面说明了,察岩的卧底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目前,他惟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流血牺牲再度发生,阻止这一切。
察岩不再是以往那个做事收敛行为谨慎的稽查组组长,如今的他,是杀伐果断的泫隆集团当家人,是一个比泫隆还要嗜血的敌人。
机会就在眼前,这一次出货,他不仅仅要缴获海.洛因,还要想办法把察岩诱到大陆去,予以逮捕!
他要察岩接受法律最严苛的制裁,他要察岩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