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酒劲就上来了,苏凌天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烙上了火,他被牧浅云搀扶着走向教室。
教室里早已经坐满了人,青铉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在两人名字的后面划了一横,抬起头,将耳侧的发丝挽到耳后,“你们迟到了,每年不可迟到十次,每次不可迟到半个时辰。违反的,到你们结束应天书院的教育后,书院不会给你们任何评价。”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也就是说,应天书院不会承认你们曾经的学生身份。”
牧浅风搀着苏凌天,看着青铉笑了笑,把头探进房间中又缩回来,“我们坐哪里?”
“唯一的两个位置,矮桌上有你们各自的名字。”青铉嗅到了一股酒气,她瞪了眼牧浅风和苏凌天,注意到了两人手上的书籍,蹙了蹙眉头,开口,“下一次,你们两个不要带野史来。”
苏凌天闻言,他看了眼手里用牛皮革包裹着的书籍,在上面有五个银边的大字。他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沉,还没有回答就是被牧浅风拉入了教室。
教室中,一个披着灰色风袍的男子正鞠着身子为矮桌上的灯盏添上油,他轻轻的咳嗽着,一头的灰色落下挡住他的侧脸,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样子。
这是前几天书院刚招收的“守夜人”,他将负责房间中的所有灯盏。青铉对这个年约四十的人印象不深,唯一让他过目不忘的就是男人额头上的那块凹陷下去的伤疤,那是块崭新的伤疤,像是被刀锋直接剐下来似的,极为平整。
两个座位是连着的,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你在右边。”牧浅风指了指那矮桌上的纸条,松开搀扶着苏凌天的手,在自己的位置上盘腿坐下,翻了翻蒲垫,把书搁在书桌之上。
苏凌天晃了晃头,他看见周围的人不少都是屈腿坐在蒲垫之上,他抿了抿嘴,看了下桌子上的东西,上面铺着纸和墨水,以及沙盘,灯盏在最左手边。
他抬起头看向前面,烛光下是如金色瀑布的发丝,几枚编织的辫子轻挽在脑后。
苏凌天瞳孔一缩,忽然间意识到坐在他前面的是幽羽,那只老鹰。
“咳...”
他轻轻的咳嗽了下,心里忽然想笑,有一种莫名的开心。他把书籍翻开,第一页是个手拈火蔷薇的女子,一身的华锦拖曳至地,在画像边上有竖着的几行诗,以及一枚章印,“《大唐风雪录》”他呢喃了声,摸了摸纸张上的画像,“真好看..”
纸张再次被他翻开,第二页画着一位坐在铁王座上的男人,画像上的男人双手按着剑柄,将头抵在手背之上,没露出正面,铁王座之下的两侧是黑森森的铁甲。
这是大唐的第一位帝王,也是九州疆域的首位帝王。
苏凌天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男人,他晃了晃自己的头,歪过身子去看正趴着的牧浅风,指了指画像上的男人,问:“这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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