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二年三月建安城帽儿巷木府旧址
昔日的左丞相府,在十六前的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虽然木丞相当年被定下谋反大罪,但他两袖清风,忧国忧民的做派赢得了百姓的心,在他死后建安城百姓们自发筹集资金在废墟上重新修缮,虽然还原了木府原貌,却不敢公然与木家扯上关系,门口挂上了一块写着“忠烈祠”的三字牌匾,祠**奉了几位镇阗的开国功臣,所以官府才没有予以干涉。
再次回到故土,纪寒霜满面沧桑,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勾起了她无尽回忆,原本以为经过那次变故,自己可以变得冷漠坚强波澜不惊,可当她再度置身这座庭院时,十几年深埋心底那份对丈夫对家人的思念,如泉水般喷涌而出,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她此刻已经匍匐在青石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了。
“娘!这里人多眼杂,您一定要克制住啊!”木承枫紧紧搂着纪寒霜轻声安慰,他怕母亲情绪过于激动引起旁人注意,毕竟他们还是朝廷缉拿的钦犯!虽然已经时隔十六年,但难保当年陷害他们的人还没有放弃搜捕,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纪寒霜浑身颤抖,靠在儿子胸前泪眼婆娑“承枫……这儿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终于回来了……”
“娘……咱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替爹报仇的,大仇未报之前,咱们一定要隐瞒好身份,此处不宜久留,孩儿先扶您回客栈吧?”
纪寒霜知道儿子说的没错,忍辱负重十六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木家洗清冤屈惩治元凶,现在不能因小失大,所以她微微点了点头,跟儿子转身准备离去,还没走出两步,门口突然冲进一批京兆尹府的衙役,木承枫双眉一皱,以为身份暴露,立即挡在母亲身前暗中做好应战准备,谁知这群人不是冲自己而来,他们疾步冲到内堂,不由分说抄起手中兵器到处翻查。
祠堂建好后,一直由帽儿巷的百姓们轮流照看,表面上供奉的是镇阗国的开国功臣,实际上百姓们在内堂修了个暗室,里面供奉着木泓斐和木家屈死之人的灵位,十几年来一直安然无恙,可今天不知是谁向官府告发,所以京兆尹府就派人来查抄,这些衙役如同强盗一样凶悍野蛮,不仅乱砸物品,还肆意殴打上前劝阻的百姓,不会儿就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将祠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官爷……这里是忠烈祠,供奉开国功臣的地方,你们这样会惊扰了先烈英灵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卑躬屈膝地向衙差们求情,纪寒霜和木承枫躲在人群里,她认出这个老头就是当年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刘老爹。
“滚开!糟老头子,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实话告诉你,有人去京兆尹府告发你们私自供奉罪臣灵位!今天本官非要搜出来不可,你们识相的自己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们统统抓进大牢!”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人是衙差头领,他一脚将刘老爹踹翻在地,然后极其嚣张地冲围观百姓大喊,官差的野蛮行为立即引起一阵骚动,百姓们怒目相对,大声斥责。
“嗨呀!反了啊你们!区区几个刁民难道还敢与官府作对不成?”红衣官差见百姓们对他横眉竖眼,立即火冒三丈,扬了扬手中大刀,转头对身后衙差们大喊:“兄弟们!这帮刁民妨碍咱们执行公务,大家别客气,给我狠狠打!打到他们服气为止!”见头领发话,衙差们立即冲上前,挥起兵器不管男女老幼一通乱打,祠堂里顿时乱成一锅粥,叫声、哭声、骂声不绝于耳。
没想到这些衙差竟然如此欺压百姓,木承枫捏紧拳头,想要冲上去教训这帮恶徒,却被母亲死死拦住,纪寒霜冲他深深摇头,他才按耐下来,衙差们一边驱赶百姓,一边动手继续搜查,不一会儿便找到了隐藏在祭坛后的暗室,从里面搜出了木泓斐和杜琳萱的牌位,红衣官差得意洋洋走到中间,指着刘老爹问道:“老家伙!看到没?这是罪证,让我给搜出来了吧?”
纪寒霜一看到那两个牌位如同触电一般,惊得浑身战栗,更令她没想到的是,红衣官差竟然将丈夫和姐姐的灵位扔在地上,狠狠一顿猛踩,木质灵牌立即碎得七零八落,刘老爹扑上前想阻止,也被他狠狠踩住手掌,疼得哇哇大叫,木承枫这下是忍无可忍了,立即冲了上去,一脚踹翻红衣官差,将刘老爹扶了起来。
“哪儿来的......野小子?竟然敢打你官爷爷!兄弟们给我上!”红衣官差横行霸道惯了,那里吃过这样的亏?衙役们纷纷拔出明晃晃的钢刀,齐齐向木承枫砍了过去,木承枫从小拜在江湖人称关东剑侠的箫梓杺门下,学了一身好功夫,对付这几个酒囊饭袋是绰绰有余,他只用一双赤手空拳,愣是将这帮仗势欺人之徒打得落花流水,他见义勇为和出色的身手赢得了百姓阵阵喝彩。
被狠狠教训一顿后,衙差们纷纷跪地求饶,木承枫停下手本想就此离去,却不料门口又冲进了大批兵马拦住去路,原来是京兆尹亲自带人来了。
衙差们看到救星,纷纷冲到主子跟前大叫:“大人!大人!这帮刁民果然在此供奉罪臣木泓斐的灵位,被我们给查了出来,他们就想杀人灭口啊!要不是大人亲自前来,估计小的们这会儿都被这帮刁民给分尸了!”
“哼!谁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官差?来人!给我抓起来!”京兆尹何明覃是当朝丞相何远山之子,虽说他乃庶出官职也不大,但仗着老爹后台硬也是个作威作福的家伙。他一声令下,身后的铁甲士兵纷纷将忠烈祠大门给堵了起来。
看样子今天插翅也难飞了,没想到大仇未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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