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初露锋芒

    次日清晨，月芽儿和周淑子的丫头青青一道出门去打水给主人梳洗，结果好半天才回来，而且两人都气呼呼的，周淑子一问才知道，那些秀女身边的丫头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给她们气受了，于是笑了笑安慰两人：“忍忍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惹不起躲得起，以后不理她们就是！”

    月芽儿瘪了瘪嘴巴，端上铜盆走进内屋，当她看到红袖的脸时，吓得手一松，铜盆咣当跌落，水洒了一地，周淑子和青青闻声跑了进来，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叶……姐姐……你的脸……”叶霂云的家世和名声，周淑子和其他秀女都是有所耳闻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有资格竞争后位之人就属她跟何婉心，周淑子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最具竞争力的金陵才女竟然长成这幅摸样，她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红袖知道这便是以后自己要时刻面对的情景，全当做一次练习吧！她淡淡笑了笑自嘲道：“老天爷是很公平的，给了你显赫家世和聪明头脑，就不会再给你一张漂亮脸蛋儿！”

    “叶姐姐……你这么聪明……心地又好……皇上一定会喜欢你的……”周淑子想安慰红袖，可她一说违心话就会结巴，红袖知道她是好意，于是温柔地冲她一笑：“没关系，反正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皇妃什么的，即便以后老死宫中，也无所谓，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两人刚梳洗完毕，就听到主事姑姑倩柔在院子里叫唤，她们赶紧走了出去，只见院子里除了倩柔还站着一位身着紫色衣衫的女官，她三十岁上下，面容姣好气质出众，看着一帮叽叽喳喳的秀女，神情冷淡不怒自威颇有大家风范。

    而红袖这一出门不要紧，把院子的秀女们吓得不轻，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她的脸来，更有甚者居然直呼有鬼！把月芽儿气的满脸涨红，周淑子怕红袖难过，赶紧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却不知红袖根本没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而是在暗自揣测，大长秋乃内宫皇后属官，那沈鸾自称坤和宫大长秋，正说明现在镇阗后宫确系孝纯太后统领，一个有太后做靠山的何婉心，一个深的皇帝宠爱的华贵妃，再加上一帮身份显赫的秀女，红袖暗叹这次选妃有得热闹了。

    紫衣女官深深凝视了红袖一番，虽然她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陵才女，可到底为何会这样，不是她一个奴才敢妄言的，于是干干咳嗽了几声，让众人安静下来：“各位小主！奴婢沈鸾，乃坤和宫大长秋，旁边这位倩柔姑姑想必大家都认识了，从今日起她负责各位的饮食起居，各位小主初来乍到，按例要先到寿康宫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沈鸾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侍卫大声通报：“华妃娘娘驾到……”她赶紧退到一旁，恭迎华妃銮驾。

    秦可儿在一群宫婢簇拥下，意气风发来到庭院，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免了诸人礼数，她面无表情环顾一番，脸色越来越难看，也难怪！面对一群花容月貌又年纪轻轻的女子，越发显得她年老色衰，秦可儿简直恨不得撕烂这群女人的脸，可是皇上再怎么宠自己，也是断不敢在这儿恣意妄为的，于是转头问沈鸾：“沈大人，她们都是新来的秀女？”

    “回娘娘的话，是的！昨个儿刚进宫！”

    “哼，依本宫看来，也都不怎么样嘛……”秦可儿伸出手掌，看着早上刚染的红甲，漫不经心地说。

    对于这句话，沈鸾可不敢随意乱接，说是吧！会得罪这帮小主，说不是吧！又会得罪华妃，这可如何是好啊！正当她为难之际，红袖突然发话：“华妃娘娘华光万丈，我们这些寻常女子在您面前只能黯然失色！”

    她说这话无非是想替沈鸾解围，却让其他秀女心生不悦，以为她故意讨好华妃，纷纷冲她投去敌意的目光。

    “你是谁？”华妃不明白，待选的秀女不都应该年轻貌美吗？怎么如此丑陋的女子也来参选？

    “民女金陵叶氏霂云！”

    “叶氏不是大户人家吗？怎么生出你这幅摸样的女儿？难道叶氏之女都这么丑？”秦可儿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一片嘲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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