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诏书既下,事已成定局,而且立叶氏之女为后,也是承继祖训,孝纯太后心里虽窝火,却也无可奈何,好生安慰了一番寻死觅活的何婉心,让她安心在宫里待着,来日方长,眼前的风光不见得长久,笑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大婚定在十月底,只有一个多月的筹备时间,红袖迁居椒房宫后就没闲着,成天被人摆弄来摆弄去,量尺寸做礼服,教礼仪学规矩,不折腾到半夜决不罢休,累得她骨头都要散架了。
婚礼前夜,那些姑姑嬷嬷们终于撤了,偌大椒房宫这才清静下来,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那堆积如山的金银礼器,一桌子美酒佳肴,还有正殿墙上那硕大鎏金囍字……满目皆红的房中,让红袖突然有种如在梦中之感。
原本是个丫头,只盼着能碰上个不嫌弃容貌,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安安分分过一辈子,没想到老天爷真会开玩笑,竟让她占尽天下女人风光,成为中宫之主,虽然是无上荣宠,却更是一道沉重枷锁,牢牢捆住了自己一生,她默默问自己,用一生幸福,冒着杀头威胁,来报答叶家恩情,真的值吗?
“臣参见皇后娘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是从前世飘然而来,红袖心中一紧,暮然回首,雍楚淮修长的身影伫立在摇曳灯火中。
“王……王爷……”
距离上次一别,已匆匆五个月,这些日子以来,从未得到他半分音讯,心中总有一份淡淡牵挂系在他身上,再次相见,两人身份已截然不同,红袖不觉有些黯然神伤。
“臣之前就说过,娘娘蕙质兰心,他日必定平步青云,娘娘果然做到了!”雍楚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袖真颜,他虽满嘴官腔,态度生硬,却似乎并不介意红袖面容。
“王爷若是来看望故人,霂云欣然欢喜,王爷若是来道喜,那就不必了,这后宫之中份位高不见得是好事,对此王爷应该比霂云清楚……”
红袖没想到之前那个视自己为知己的男人,现在却变得如此生疏,心里不免有些气恼。
“姑娘还是伶牙利嘴,洞悉一切啊!”雍楚淮被红袖一嘲弄,也没有半分怒气,兀自坐了下来,斟酒自酌。
“本王前些日子出使了一趟南诏国,这才刚回来就听闻姑娘已然封后,连夜就进宫来想探望一番,谁知不巧,姑娘似乎心绪不佳啊?”
雍楚淮斟好两杯酒,做个了手势邀请红袖坐下共饮,他那随意之态仿佛这椒房宫是他的地盘,红袖倒像是客人了。
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对红袖来说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几杯酒下肚,红袖开始迷糊起来,他说了些什么,已经听得不真切了,反正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就是很放松,松的有些放纵,数月来压抑心中的郁闷,借着酒劲统统抛了出来,举起酒杯纵声念道:
醉里拈花轻笑,愁怀那得功夫?
近来始觉圣人书,笃信全无是处!
今夜椒殿醉倒,问君我醉如何?
但见君欲来扶,以手推君曰:去!
哈哈哈……推开雍楚淮,红袖再次放声大笑,此时她已现醉态,堂堂一个椒房宫居然连个侍婢也没有,雍楚淮有些担心她这么喝下去,不一会儿就会酩酊大醉,想去夺下她手中酒杯,却被她一把推开,这会儿只能无奈站在一旁看她发疯。
烛光映衬下红袖腮晕潮红,醉颜微酡,脸上那块红斑好像颜色减淡了许多,正在惊诧着想要上前看清楚之时,殿外忽然响起一声大喊:“皇上驾到!”雍楚淮一惊立即退到一旁。
雍楚泽一行浩浩荡荡走了进来,眼前景象令他微微蹙眉,恭亲王恭敬地跪在一旁,叶霂云则一脸醉态伏在桌上冲他傻笑,嘴里恍惚念叨着:“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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