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面色红润,看来是大好了!”
“小安子,皇上人呢?”周淑子急声问道,她很奇怪,今天怎么是小安子一个人来。
“那个……皇上今儿有事脱不开身,让奴才过来看看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小安子没说是华妃绊住了皇上,怕皇后心里不舒服。
“内监大人有心了,替本宫谢谢皇上好意,本宫现在什么都不缺,请皇上无需挂念!”红袖其实并不相信雍楚泽会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也不打算领受他那些虚情假意的关心,什么派人来探望?什么拨人来伺候,无非是多找些人来监视自己罢了,于是冷冷打发了小安子,让他回去复命。
“姐姐你这是何苦呢?皇上一番心意,你如此这般,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周淑子只怪红袖态度太过冷漠,殊不知她心中凄苦,好不容易理清了两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好不容易决定好好爱一个人,可皇帝所做的一切,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突然给了自己致命一击,就算事出有因,但他的武断,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比他的冷漠更加可怕。
皇后大病初愈,华妃解禁出宫,虽然表面上是各归各位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好在太皇太后的病情也大有好转,太医建议每日沐浴温泉水,以达到活血驱寒的疗养目的,所以太皇太后准备起驾前往骊山行宫暂住,红袖为了弥补之前没能侍疾的遗憾,以尽孝随侍的名义一并同行,一方面是为了侍奉太皇太后,另一方面是想出去散散心,更重要的是她实在不愿意见到雍楚泽。
其实不用红袖躲,雍楚泽也不打算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去见她,再说华妃刚受了四个月的监禁之苦,实在不忍心她再为自己因别的女人分心而难过,于是每天除了朝政,几乎都守在秦可儿身边。
三日后太皇太后銮驾正式启程,一支由三千禁军和一千宫人组成的庞大队伍,缓缓行驶在通往骊山的大道上,红袖坐在华丽车驾内,望着窗外苍茫大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派萧条,伤感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主子,外头风大,还是把帘子关上吧!”月芽儿怕红袖冻着,伸手将车帘放了下来,又递给她一个紫金暖炉道:“你的病才好,太医说了不能再受寒!”
红袖转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还说我,你自己呢?身子骨好了吗?不好好呆在宫里养身子,死活白赖硬要跟来,我是去伺候太皇太后,又不是去玩儿!”
“你去伺候太皇太后,那我就伺候你嘛!再说了,要是把我一个人留在宫里,非闷死不可!”月芽儿嘟着嘴直嚷嚷,她们两人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私底下红袖也不让她自称奴婢什么的,两人你啊我的,没有什么避讳。
两人正说着话儿,队伍忽然停了下来,月芽儿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怎么不走了?”
红袖算了算时辰,现在是卯时,京城距离骊山行宫有两日的路程,今天应该是在此安营扎寨了吧?于是赶忙让月芽儿把雪狐裘拿出来,往身上一披,就匆匆下车去了。
钻进太皇太后的车撵,就看到她正倚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随侍的苏嬷嬷轻轻给红袖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天这么冷,您怎么不在车上待着?”
“我来看看太皇太后!”红袖对任何人都十分亲切和蔼,所以深得下人们喜欢。
“皇后娘娘真是孝顺,那奴婢出去给你们煎壶桂圆红枣茶,好暖暖身子!”
“有劳嬷嬷了!”
待苏嬷嬷一走,太皇太后就睁开了双眼,笑眯眯盯着红袖:“好孩子,你身子可好些了?”
“儿臣不孝,害太皇太后担心了……”
“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干什么?我这个老太婆人老心不老,哀家知道,你心里受委屈了。”
“儿臣贵为一国之后,又有太皇太后宠着,怎么会受委屈呢?”红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边拿过软垫给叶太后垫上,一边又拿起羊毛毯子盖在她腿上,手脚十分麻利。
“善良大度是你的美德,不过要在后宫生存,还需要智慧跟谋略,有时心狠手辣当机立断也是不可或缺的,只有这样,你才能长久地立足于后宫,立足于世间。”
太皇太后语重心长对红袖说了一番话,其实自红袖被册立为后以来,叶太后就时常教给她一些后宫争宠和生存的法则,只是红袖一直没有争宠之心,所以从未放在心上,今天听到这句话,不免心头一阵刺痛,在别人看来,也许她只是暂时失败而已,可在她心里,她已经被那个男人的绝情给彻底打败,就连去听他解释的勇气都没有,或许从此以后,一切都将恢复到原点,恢复到他们,只是有着世间最尊贵名分的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