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初侧身用肩膀和手肘撑地,艰难的坐起来。
她挪到马车的车窗前,用额头顶开布帘向外看了一眼,外面空空荡荡,方才的三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要快!
这也许是母亲和她逃脱的唯一机会,要快!
崔行初回忆着前世偶然从电视中看到的方法,身体后仰,一边将头抵在马车的车壁上,一边双脚用力蹬地,让身体中间的腰部悬空,然后将背后被绑住的手腕,向腰部与马车底板之间的缝隙里探去。
从后面看过去,她双手的手臂与肩线组成了一个细细的三角形,她要做的,就是要将身体后退着,往背后的这个三角形里塞,往里面挤,往里面穿过去,从而将身体与被绑的手腕进行位置上的前后颠倒,将手腕挪到身体前面来!
这,是她想要进行后面所有动作的前提!
绑在手腕处的麻绳,让手臂组成的三角形非常狭窄。为了给身体穿过提供尽可能的空间,崔行初使劲将麻绳中的手腕向外撑,她撑得越紧,麻绳就越深地勒入肉里,臂骨也在生疼,崔行初眼泪都快下来了,咬牙一点一点向后挪着身体,一点一点调整着腰两侧坚硬盆骨的角度,终于将身后被绑着的双手从腰下、屁股下、双腿双脚的下面“掏”了出来。
顾不得身体的酸疼,崔行初颤着几乎麻木的手指将塞在自己和谢氏口中的布团掏出来,张开嘴狠狠吸了两口气,随即便用牙咬开了手腕处麻绳打的结,将自己的双手解救出来,再赶快解开谢氏被捆绑的手脚。
她看着谢氏陷入昏迷的模样,忍不住将头埋在谢氏的脖颈间片刻,恨不得时光倒流,她和母亲还好好地待在府里……
她抬起头,深呼吸,强迫镇定下来。
她再次蹲到马车窗口处掀开布帘向外打量,方才那三人尚未回来,但这周围也没有过往的行人,那几人不知道离得有多远,大声呼救只怕不仅没有效果,还有可能被歹人察觉。
她看了一眼四周黑黢黢的夜色,和某个可能正在搏斗的方向,心里暗中祈祷:“那位厉害的侍卫大哥,拜托你继续忠心护主,拜托你打败那伙歹人,若是打不败,求求你能多拖一会儿就多拖一会儿,我和母亲获救后必重谢你!”
崔行初想完便甩甩头,转头蹲下来用力晃了晃谢氏,语气焦急:“母亲,醒醒,母亲,醒醒!”
谢氏毫无反应,崔心中略沉,看来方才那人说得是真的了,这迷药的药效只怕很凶。谢氏一直昏迷,不可能和她一起跑,这么说来,她必须要驾着这马车,才能载着谢氏离开那群人的控制。
崔行初拿定主意,开始拼命用脚狠踹马车的门。也许是那两人觉得崔行初和谢氏昏迷和被绑已经足够保险,因此这马车的门只是从外面上了把锁,崔行初踹了十来下,马车门便咔嚓裂开。
崔行初心中振奋,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就要去解拴在树上的缰绳。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崔行初心中一凉,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