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这时,一帮舞姬退下,场中安静下来。
秦红怜思量着赤子浔来访尺丽城的目的,见赤子浔放下茶杯,觉得是该问问。
“国师大人,冒昧地问问,您今日到访尺丽城可有什么事能让我为你效劳?”秦红怜改变了坐姿,一副温婉的样子,她不敢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地将自己推出去,一颗心着实在发抖。
赤子浔抬起清冷的眼眸,没有和秦红怜对视,或许他根本不把秦红怜放在眼里吧,亦或是不用看也知道秦红怜的心思。
“尺扶晴回城了,你不去迎接她么?”赤子浔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水,注意力都放在沏茶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宴会上的人都听见了,包括杜若。
但让他们看不懂的是秦红怜慌乱的表情。
萧红怜起身对赤子浔道了一句:“多谢国师提醒。我失陪了。”就大步离席了。
秦红怜情绪不稳,是因为她还听到赤子浔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记得带上止血药。”
国师是修道之人,不会骗人,难道城主受伤了?
城主去的地方很是险恶,萧红怜本来就放心不下,这下经赤子浔提点,心凉了半截。
“诸位,今晚美酒佳肴准备充足,可尽情享用,城主归来,我姐姐要前去迎接,暂且失陪,我是为弟弟,这杯薄酒先干为敬。”萧青宁站起来道。
萧红怜在宴会场外,指示贴身丫头:“快,叫上掌柜,带上药箱,把止血杜鹃粉带上,去城门,快去城门。”
这声音有些人听见了,人心骚动了。
“怎么了?怎么了?”宴会上的客人先是听闻城主回来,后目睹萧红怜慌乱离席,又见萧青宁站起来救场,他们心里的那股子好奇劲和紧张感升腾起来。
“既是迎接城主,又怎么少得了我朱苌毅?国师大人,草民告退。”朱苌毅见赤子浔点头,忙拉上自己妹子去城门凑热闹了。
接着几个人对城门那边的事也很好奇,于是站起身,对高位上的赤子浔表了表礼节,便起身离席去了城门。
其他一些人酒菜已饱,歌舞赏毕,对宴会也没了兴致,也跟着去了。最后,只剩下杜若抱着小俚坐在宾客席上,还有赤子浔坐在主客席上。
……
小俚,尺扶晴回城了。看样子,尺扶晴的状况有点不妙。那正是我动手的好时机了。
……
杜若,我饿了。
……
哎呀,小俚,你能不挑食吗?吃些葡萄?(杜若拿了桌上的葡萄塞进小俚嘴里。)
……
不吃。(小俚吐出,抗议。)
……
好吧,等会儿,嗯,现在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给你找食物?
……
我现在只想吃玉露竹。(小俚抬了抬眼皮子。)
……
玉露竹就那么好吃?(杜若挑了挑眉。)
……
玉露竹有灵气,小俚喜欢有灵气的食物。(小俚伸爪摸了摸自己饿扁的肚子。)
……
赤子浔不知什么时候走下来,站在杜若旁边。
“国师,你有事吗?”杜若头也不抬地问。
“怎么,你不敢看我?”赤子浔的声音响起在杜若头顶上。
“呵呵,那是自然。国师天人之姿,草民怎敢亵渎。”杜若难得这样说话,一只手摸着小俚,差点把小俚的一块皮毛给搓掉。
小俚这时比杜若勇敢一点,它从杜若的魔爪下挣脱,站在杜若大腿上,冲着赤子浔喊道:“你跑到这里来,是为了替女皇搞破坏吗?还是劝杜若快回宫给女皇欺负?”
“本座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呢。”赤子浔狭长的眼睛里含着冷光,唇薄色淡。
“说吧,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杜若看向赤子浔的眼睛。
“本座算到这尺丽城有些个人,你可能应付不过来。”
“哦?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你是来帮我的,你要背叛你的主子。”杜若笑道。
“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我又怎么会背叛他呢,我不会帮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保护好自己的身心,谋取一块城主之印,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小心接近你的人,无论男女。”
“那好,我知道了。”杜若抱起小俚往外走去。
“命定是你,你又怎么挣得脱宿命。我赤子浔何时算错过?你非要折腾。待凰夜的耐心耗尽,你能承受住他的震怒吗。”
赤子浔看着杜若的背影,轻轻地吐出心里话来。
过了一会儿,赤子浔垂眸,掐指又为杜若算了一算,而后,他狭长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