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翮轻轻地扶着她躺下,然后端来一杯水。
她嗓子很干。
点点头,接过来。
宋裳茳在一旁看着,有些羡慕颜未至,但是更多的也是欣喜。
“未至你终于醒了,要是你再不醒,五哥可能就要——”她实在想不出来卿祈翮会干什么,但是又突然灵光一闪,“疯了!”
颜未至扯了扯嘴角。
现在的她好像还要学着适应自己的身体。
四肢都是僵硬的,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看她的动作这样勉强,宋裳茳也不再让她做出什么动作了,“你好好休息,我们讲话你就听就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一扫之前的阴霾,整个人都爽朗不少,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她。
但是她自己清楚地感受得到自己心底的小小的涩意,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跟以前不同了。
可她怎么还是这样贪心地想要做从前的那个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跟王妃这样的位置扯上关系,她觉得自己应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业家族中的千金,唯一从政的哥哥也算不上极大的官。
皇家向来便忌讳两种女子,一是商贾之女,而是寒门之女。
商贾千金太娇气,寒门女子太随意。
当然慕雪柔算是个例外,但是按照慕丞相的地位来说,却又不是。
而自己可没有这样的身世,怎么会招来了卿祈舸的注意。
哥哥们从小对卿祈舸便没有好影响,他是想要报复他吗?
但是为什么要拉上她的幸福?
她想过跟江晔笏说清然后问他愿不愿意与自己远走高飞,也想过自己就这样静静地离开,隐居山野从此不参与这些事情,甚至想到了到尼姑庵。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等着,耗着,看看卿祈舸会不会突然反悔。
她不敢走,自己能走,哥哥们呢?爹娘呢?
他们不能走啊,还有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家业,谁又舍得。
她不能这样自私的,便是为了十九年的养育之恩她也不能这么做。
她知道要是自己说了,他们就一定会支持自己,但是她不想这样,不想害了他们。
所以,不就是嫁人吗?总是要嫁的,当一个王妃,对她来说是难得的。
所以即便是为了这个地位吧,她要尝试着劝自己,劝自己就这样吧。
谁一辈子没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颜未至醒来的消息就跟他们离开了和回来了的时候一样,隐蔽到了极致,只有王叔,张姑,慕寒,泉本以及正好碰上的宋裳茳知道。
宋裳茳心情不好,便勤着往华泀王府跑,经常来跟颜未至聊聊天。
她因为卿祈翮的强制压迫没有事情可做,只能天天坐在床上,养着根本就没有的伤。
宋裳茳是个好玩的姑娘,知道的东西也多,她们两人很聊得来。
知道宋裳茳被赐婚的消息也是好几天之后了。还是她们无意中聊到的。
也是颜未至的眼力好才发现了她的脸色不对,便刨根问底地让她全说了出来。
她算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所以跟宋裳茳走得近了些,经常聊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