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一个个红彤彤,拇指头大小的地果儿露了出来,被蚂蚁啃过的不能吃,所以直接扔掉。
不多时,就已经摘了不少,摘了两片桐树叶子,铺在背篓里的猪草一角,然后将地果儿放上去,有的还沾着泥,只要拿回去用清水一洗,就可以吃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火辣的太阳刚好照在屋檐下方,隔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一边白晃晃的耀眼,一边又显得柔和安静。
土屋的右边,也就是挨着那一间厨房的位置,是张波的父亲张大海靠着人力挖出来的一个小小池塘。池塘的最右边,是一个清泉,水流咕咕而出,汇集到池塘里,算作池塘水源的源头。
不过由于天气的原因,池塘里的水已经降下去了,用铝盆将地果儿装好,拿去池塘里洗了两遍,将上面沾着的泥土洗去,而后又用井水冲过之后,这才拿起一颗,塞入了口中。
很甜很甜的感觉,张波从盆里挑了几颗最大的拿去递给了正在院坝里扒拉着玉米粒儿的母亲。
“妈,吃点地果儿消消暑。”
笑吟吟的接过,丁芬的脸上笑着,看在张波的眼里,更加的甜。
二伯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穿过张波家的院坝,黑着连,自顾自的朝自家走去。
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农村就是这样,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吵架。比如你家树叶落到我的院坝里了,又或者说是我家养的鸡啄了他家的菜叶等等,都是矛盾。
张波看着二伯消瘦的身躯,脚底穿着的是自己用稻草加上尼龙绳编织而成的草鞋,踏过院坝的时候,草鞋上面还带着泥土。
丁芬一边用耙子刨着玉米,好让玉米粒儿分开一些,在太阳底下也晒干得更快,见到掉落在石板上的泥土,不由说了一句。
“脚上还这么多泥巴,混到我玉米里了,到时候还得挨个捡。”
二伯张大河根本没搭理他,似乎给弟媳妇儿添堵也算是一种乐趣,反而更加大踏步的走了。
这种算不上什么大事,张波也没往心里去,他也知道如今两家的关系并不好,不止如此,其实与大伯家的关系也不好,只不过隔得远些,吵架的次数也就少了。
记忆里的二伯也并不总是这样,至少他还有着另外一个记忆。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刚大学毕业,在城里找了一份堪堪糊口的工作,突然在一个雨天的傍晚,父亲张大海打来了电话,说是二伯去世了,话语中夹杂着感慨和那个年龄段特有的一丝悲痛,让他回去看看。那时候他才明白,一个人活在世上,最后都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珍惜现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以后的事情,总是有好有坏,好的时候或许直接能走上人生巅峰,坏的时候却又一下跌入谷底。
整个夏天,张波彻底的融入了这样的生活,时间在流逝,渐渐的,等来了要入学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