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拓跋容与楚玥来到了一幢偏僻、寂静的西郊塔楼,此处已荒废多年。外面杂草丛生,了无人烟。
他们顺着台阶,一路向上,塔楼里面明亮通透,但由于年久失修,腐蚀损坏严重。走到塔顶,是个六角形的瞭望台;周围布满雕刻腾云图纹的乌漆梁柱,和缠绕在柱上的常绿藤蔓,此外空空如也。倒是远处的树林上方,鸟群飞翔,彩蝶缤纷。
楚玥一袭淡蓝色的锦绣衣袍,衣服上绣满璀璨斑斓的孔雀翎。细腻、光滑,美如白玉的脖子上,挂着光芒闪耀的翡翠玉饰。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望向远方。
拓跋容一袭月白色蟒龙锦袍,犹显英俊神武。
“玥儿为何来此?西郊山清水秀,景色宜人,自有好去处。”
“难道四郎认为玥儿只想游山玩水?”楚玥淡淡一笑道,“从这里望过去,能够看到一个多面的帝国。不知四郎,看到了什么?”
拓跋容微微一怔,表情凝重道,“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边是辉煌宫廷,锦衣玉食,繁华尊荣;一边是贫苦难营,肮脏破败,饿殍枕藉。
“如今的帝国,朝堂阴暗,吏治不明,贪腐加剧,西部州县连年饥荒,瘟疫肆-虐,盗患匪寇猖獗,北部强敌盘踞,戎狄常袭,南部邺国窥觊,还有便是外戚干政,各地强权独霸一方。”楚玥的目光如枭鹰一般锐利,直刺人心,“这些陈年旧疾,隐患毒瘤,已不是当今文帝能够扭转乾坤,彻底铲除的了了。虽然推出了一些明政,略有奇效,但终归还是治标不治本。”
“玥儿眼光独到,纵观天下大局,竟能把当下的帝国局势剖析地如此清楚。”拓跋容甚是佩服,眼前这个深爱的女人,果然是魅力非凡,高深莫测。“那依玥儿之见,该如何?”
“变革,需要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楚玥的目光如火一般炽烈。
“如何变革?还请大胆直言。”
“促农耕,兴实业,肃吏治,委贤才,除外戚干政,削藩将兵权,造就一个拥有中央集权的强大帝国。而后驱戎狄,破邺国,天下一统。”
“好!巾帼不让须眉。”拓跋容热血沸腾,豪气壮志地大喊道。
“要变革就得彻底,但变革的首要条件;是要出一位雄才伟略,励精图治,仁心仁德的帝王,他必须要有卧薪尝胆般的坚忍不拔,有识人辩才的慧眼,有力挽狂澜的手段,有至死不渝的决心。”
“如此非凡,果真有之?”拓跋容的目光如太阳般闪耀璀璨,“当今得势者,无非太子与晋王也,此二人能安天下乎?”
“不能,太子乖戾,软弱,奢淫无度,并非明君。其母族势大,倘若即位,必然外戚干政,祸乱朝纲,使得国政黑暗,民心背离。再观之晋王,虽常以仁义,恭俭,忠孝标榜自诩,可实则是阴狠厉辣,卑鄙无耻的奸险小人。一旦掌权必定暴君苛政。”楚玥一针见血地说道,“五皇子璃王,行事诡谲,杀戮戾深;大皇子庸庸碌碌,资质平平,余下的皇子则年幼无知,全都不堪重任。”
“如此说来,也只剩本王了。”拓跋容淡淡一笑道。
“唯有殿下能够力挽狂澜,安天下,救苍生。”
“恐非易事啊!太子与晋王实力雄厚,树大根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扳倒的。”
“四郎已经隐忍了多年,难道还怕等待吗?”
“那试问我何以与太子、晋王争雄争霸?一来我无党羽依附,再则更无军政实权者支持,拿什么斗?”
“现在急于招揽党羽,无疑是引火上身。公然与太子,晋王两方交恶,必定死得难看。我们要掩盖锋芒,夹缝求存,迂回在各个权利之间,借用他们的力量,去消耗、削弱彼此,而我们只需静观虎斗,等待时机与变数。”楚玥缓缓说道,“对现阶段的殿下来说,党羽越多,负担、顾虑越多,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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