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伎舞罢,重又添酒。
殿阁之内的九龙盘金朱漆御座上,文帝也微微有些头晕,怕是已有几分薄醺。
“众卿尽兴,不醉不归。”文帝眯起双眼道;“杯中御酒乃顶级“雪梨霜”,色如梨花,饮如蜜糖,三盅下肚,便可尝到干脆爽辣,后劲更是醇浓。众爱卿,如何啊!”
“陛下,臣今夜怕是要人抬回家中了。”丞相吕濂握杯笑道。
“吕卿海量,朕深知,那能醉了。”文帝举杯道;“来,共饮!”
众人共同举杯齐喊;“敬陛下,敬太后!”
推杯换盏,互相敬酒之际,又有十数婢女端着琼浆御酒,款款上殿,一色袅袅婷婷的鹅黄粉绿,十分醒目。
吕濂微眯双眸,目光沉如深夜,利如刀刃。
吕后眼眸冰冷,似严冬腊月呼啸而出的一阵寒气,凛冽刺骨。
太子拓跋钰双眸炽烈,似黑暗中深藏的兽类,贪婪、嗜血,露着铮亮的利齿钢牙。
几乎是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同时扫向一处。寒芒交错,厉辣阴狠,却是无人察觉。
李秋漠抬起老脸,煞气深重,双眸幽冷、混沌,如荒野枯井,深不见底,暗黑无边。她的眼皮吧嗒一抬,朝婢女彩霞彩月施以神色。
两名婢女的表情死寂呆板,犹如提线木偶。她们一步一步地逼近目标,手中端着的御酒泛起寒霜般凛冽逼人的润泽。
吕后屏气凝神,牙根咬紧,犹如毒蛇。见她勾唇暗笑的同时,却立马又错愕惊惧起来。那两名婢女居然绕过了目标,直直地朝太子和吕相走去。她脸色骤变,瞳孔收缩,扳得一片指甲断裂了,竟是生生地带出一丝血色。
李秋漠脸色惨灰,瞳眸充血,惊惧难言。她双腿一颤,似要晕厥倒地。
太子和吕相盯着步步逼来的两个煞星,满眼惊诧。
吕濂怒目圆睁,浑身戾气,额头的皱纹与青筋拢成一团,突突暴跳。可那彩霞视而不见,缓缓走至跟前,悠悠地将玉液美酒倒下,一弧寒光跃入酒杯,隐隐泛出瘆人的冰霜,平静之下杀机四伏。
“你!”吕濂从喉咙里冲起一阵血腥。
突然,彩霞仿佛木偶点了睛,粲然的光火从眸底砰一下亮了。黑澄静明的瞳仁里射出了可怖的寒光,似锥心的利刃。她笑了,那是一抹讥诮的浅笑,却深藏着夺命的恐怖,令人望而生畏。
太子拓跋钰脸色煞白,双目猩红,一颗心狂乱暴突,像极了一只断了獠牙的羸弱小兽。他战栗地望向彩月,那婢女眸光凝冻如冰凌,寒冷砭骨;嘴角一抹诡异的阴笑,似暗夜里飘浮的幽魂,催生出无尽的恐惧。
“殿下,请满饮!”彩月轻轻动唇,音色幽幽,似勾魂鬼差。
拓跋钰浑身一颤,冷汗如雨。
“鸩毒,不,不喝,不喝!”
“什么?”彩月眸中似有恐吓。
“不喝,不喝…”拓跋钰颤抖地有些抓狂,口里不停地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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