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女儿衣裳湿透冒了风寒,没空再理会这一对母女,架着采薇就走了。
穆寡妇的家,就在村头一个不显眼的小院落里。
篱笆小院里打扫得倒是干净,门口种着几丛开得丰盛的月季,红红白白的倒也耐看。
两畦修整地整整齐齐的菜园子里,种着韭菜、葱、茄子。靠篱笆墙爬满了丝瓜、葫芦瓜,一看就知道穆寡妇是个勤劳能干的好手。
篱笆墙内,还有一口辘轳井,上面吊着一只木桶,看样子是平日里打水用的。
院内,一只大红冠子的公鸡,带着四五只母鸡觅食,叽叽咕咕地叫着,一副田园静谧安好的样子。
可这一切,都暖不了穆采薇那颗冰冷的心。
原身太丑了,丑得她接受不了。
躺在堂屋那盘硌人的土炕上,穆采薇眼神空洞地瞪着屋顶上的茅草,生无可恋。
穆寡妇端来一碗水进来,见女儿这副样子,急坏了,“孩子,林秀才有什么好!不就多识几个字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比铁牛差远了。”
话落,外头响起了铁牛娘的声音,“他婶子,衣裳我给你晾上了,铁牛也该回来了,我先走了。”
“哎,麻烦嫂子了。”穆寡妇感激地道谢,转头又去宽慰采薇,“孩子,咱不去想那些不实在的,等身子养好了,娘给你说门好亲!”
采薇直挺挺地躺着,穆寡妇的话,让她有苦难言,她哪里是为亲事发愁?
她是接受不了自己穿越了,而且还是穿到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身上好不好?
见她不动也不说,穆寡妇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水碗放在一边的炕桌上,“娘先去弄点儿吃的给你补补,你渴了,就起来喝一口!”
采薇依然不吭声,穆寡妇只好摇了摇头出去了。
躺在那硬邦邦的炕上,穆采薇两眼放空: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穿回去?
对她来说,太难接受这具身子了。想她以前身高一米七、腰细一尺八,丰胸细腰翘屁股,和现如今的身材是两个极端啊。
她想穿回去,想回到现代!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法儿穿回去的时候,忽听院子里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婶子,我今儿打了一只野兔,我娘让我送半只来给薇薇补身子。”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此时条件反射般映在脑海里,让采薇一下子听出正是隔壁李大娘的儿子——李铁牛的声音。
李铁牛踏进院子里,冲偏屋里正在做饭的穆寡妇喊了声。
穆寡妇赶紧从偏屋里出来,喜眉笑眼地接过铁牛手里收拾干净的半只野兔,连声道谢。
铁牛憨厚地抓了抓后脑勺,问穆寡妇,“婶子,听说薇薇被人给推倒了,伤到哪里了?”
望着这个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憨厚后生,穆寡妇打心眼儿里高兴,忍不住就实话实说,“哎,都是我家薇薇不懂事,去招惹林秀才,磕破后脑勺了……”
“那个林风真不是个东西,对一个姑娘家也下得去手?”铁牛骂了句,抬脚就往堂屋走,“我看看薇薇去。”
打小儿他们一块儿长大,又是穷乡僻壤的农户,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穆寡妇由着铁牛去了。
她则转头进了偏屋,打算把那半只野兔炖了,给采薇打打牙祭。
屋内炕上的采薇听见铁牛的话,忙闭上眼睛装睡。
她不是原来的穆采薇,不是铁牛心目中那个邻家妹子,跟他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