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反正那男人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还有越活越好的苗头。
莫非,采薇真的懂医?
可,他打小儿跟她一起玩耍、长大,怎么没见她拜师学过?
还是穆婶子会,悄悄地教过她?
一瞬间,铁牛心思飞转,压根儿就听不见他娘的话了。
直到他娘李氏照他肩头拍了一巴掌,喊道,“儿啊,你觉着怎么样?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铁牛这才意识回笼,试了试自己的胳膊腿,好好地。就是觉得身子有些发软,使不上劲儿。
“娘,镇上的‘刘一贴’诊金贵得要死。咱家里也没几个钱,请他来干嘛?等我歇两日就好了。”
李大娘听他这般说,放下了大半颗心,自去盛了一碗土拨鼠肉汤端给铁牛喝下。
当晚,母子两个睡下不提。
且说采薇提心吊胆地回到院子,心神恍惚地进了偏屋。
陆瑛一看她这副样子,眉头忍不住蹙了蹙,问道,“隔壁那傻小子不好了?”
方才他隐约听见李大娘哭得悲悲切切的,也不知道铁牛到底怎么样了。再看见采薇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禁不住就乱想。
铁牛那小子虽然不讨喜,但好歹把他从崖底拉上来,说起来,他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采薇被他这么一问,意识清醒,忙摇摇头,瞪他一眼,“铁牛哥好得很,你别瞎说!”
下意识里,她想也不想就去维护铁牛。
陆瑛撇撇嘴,呵,他还没说什么,这丑丫头就护上了?
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心里竟然酸溜溜的。
半晌午就喝了一碗面疙瘩汤,这会子早就饿了。
采薇想着篱笆院门口还种着一畦韭菜,拿了菜刀就去割了一丛,又摘了三四个红辣椒。
若是家里丰丰盛盛的,倒也不愁做饭。只是除了那点子够吃三五天的米面,实在是找不到一点儿可下饭的东西。
绞尽脑汁,采薇才想起来和点儿面,整点儿韭菜馅摊个韭菜盒子吃。
本来想着拿辣椒再炒个鸡蛋的,可到鸡窝里一摸,除了一手鸡屎,愣是一个鸡蛋都没见着。
她不由得哂笑了声,这大夏天的,家里的几只母鸡都不下蛋,又没粮食喂,哪里来的鸡蛋?
哎,这可真是家徒四壁啊。
没办法,她只好舀了瓢水洗干净手,择了韭菜,细细地切碎,把粗粒盐拍碎,拌了拌,拿了擀面杖就去擀面。
好在前世打小儿就给外婆打下手,做饭炒菜也难不倒她。
不多时,她就包好了韭菜盒子。把家里唯一的那口铁锅烧热了,想去抹点儿油,才发现连一滴油星子都没有。
仅有的,就是灶台上那盏积了一层污垢的豆油灯里,还有一指厚的油。
那都是陈年的油底子,也不好吃。
采薇想想还是算了,就那么干巴巴地烤熟了那韭菜盒子。
她又在院子里捡了一把马齿苋洗净用开水烫了,放点儿盐巴拌了拌。
看着没有稀的,采薇又抓了把高粱米,添上水,熬了半锅粥,一家子就这么解决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