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
不过,她没奢想铁牛会喜欢上她,在她看来,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又胖又丑的丫头的。
虽然她话说得十分不客气,陆瑛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般训斥喝骂过,更别说被踢了。
但莫名地,他脑子里那团棉絮子一样的思绪一下子就消散无影,心里欢快地就像是春天的小河,要溢出来了。
“那,那个,是,是我瞎想了。”也不知为何,他就是激动难耐,结结巴巴地给采薇倒着歉。
采薇也没心情去理会这些,想了想,又赶紧盛了半碗药汁,给她娘穆寡妇送去。虽说穆寡妇没和铁牛接触,但两家隔得这么近,难免有什么万一。
她刚风风火火地迈过门槛,忽然想起什么,眼风往门口左侧一扫,一个黑乎乎的瓦罐子正放那儿。
她顺手提起来,拎到陆瑛面前,往地上一墩,“喂,你的尿罐子。”
陆瑛刚喝了半碗药汁,正要躺平了歇歇,却被这丫头去而复返的一句话给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叫……他的尿罐子?
就这个破瓦罐子?
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目前的确离不了这个破瓦罐子。总不能就这么尿在地上吧?
虽说“内急”是人之常情,可就被这么个丑丫头当着面喊出来,陆瑛实难接受。
这丫头,难道就不能含蓄点儿、委婉点儿吗?
也是,这野丫头和隔壁那小子,都……有了?
不对呀,这丫头也说过她不喜欢那小子的。
那她喊着“有了有了”,到底何意?
一向冷静自持、头脑睿智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这会子竟然钻了牛角尖,颠过来倒过去光想采薇那句话了。
陆瑛在这儿羞得面色血红正胡思乱想的当儿,采薇已经进了堂屋,见穆寡妇正侧卧在炕上,听见动静,头往门口动了动,见是采薇,忙就要起来。
采薇见状,把粗瓷碗搁在那张破旧的吃饭桌上,就手把那床破夹被卷了卷,塞在穆寡妇脑后。
“铁牛儿怎样了?”穆寡妇先觑了觑采薇的神色,才小声问了一句。
这个闺女自打被林风给推倒磕破了后脑勺,性情就变了许多,虽然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但眼神凭空凌冽起来,有时候,连她这个当娘的都不敢和她对视。
穆寡妇屏气凝神盯着采薇,却见采薇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好呢,又是发烧又是吐血,连李大娘也……晕过去了。”
“什么?你李大娘都晕过去了?”穆寡妇吓了一跳,双手撑在炕上,就要挪下去,“我得去看看。”
“哎呀,我的娘哎,您还是消停消停吧。”采薇忙按住穆寡妇不让她乱动,“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病倒,我都快忙晕了。您这腿脚还没好,别去折腾了。”
她说的是大实话,两家子光病号就有四个,就她一个小姑娘两边忙活着,吃的喝的还要照应周全,确实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