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授课的。”
范仲淹长叹一声,神情也缓了下来,“你不懂的。”
柳永就是靠给儒生们授业传功的那一点心力撑着,才能到今天,不然......
杜衍不似范仲淹那么凝重,抿然拍着唐奕的肩膀,“你要有准备,我们这些老家伙儿,早晚都要离你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
唐奕一黯,鼻子更酸。
这是一个他极力在回避的问题,就算他唐奕横空出世,改变了历史,但也改变不了生老病死的天道伦常。
就算他改变了生老病死,把尹师父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把范师父从厄运中挣脱,也改变不了岁月蹉跎,叶落归尘的自然规律。
几位老师终还是越来越老,时日无多了。
杜衍道:“等你到我们这个岁数也就明白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遗憾离去,耆卿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唐奕凄然道。“你们总要看看我把大宋变成什么样子再走啊!”
......
“什么走不走的!?谁走?问过我孙不夺没有!?”
突兀的声音从院中传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唐奕一怔,抬头就见孙郎中没好气地瞪着他走了过来。
“什么意思?”唐奕回过神来。“柳师父没事儿!?”
“有事没事儿,我孙不夺说了算。阎王想领人,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孙郎中霸气侧漏,又瞪了一眼唐奕:“别动不动就走不走的,有我老孙在,说走就走的?”
唐奕喜道:“那柳师父没事儿了?”
孙郎中不答:“醒了,进去看看吧!”
“哎!”
唐奕一边应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屋里而去。
唐奕进去了,范仲淹等人却没动。
范仲淹先是向孙郎中一拱手,“幸好有孙先生在。”
孙郎中渐渐敛去神情,无力地一摆手,“范公,客气了!”
“唉!”杜衍凄然一叹。“孙先生直说吧,是不是?”
“就是一时累着了,没什么大碍。”
柳永的情况若换了别人真就不是什么事儿,但是......
“但是......”
孙郎中话锋一转,“但是,七公气虚血弱,五脏渐衰,怕是撑不过年关了。”
杜衍虽早有准备,但闻声依旧一黯。
“就没什么法子了吗?”
孙郎中黯然低头,全无刚刚的霸气。
“七公这是寿终正寝......”
孙郎中话没说完,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柳七公这是时辰要到了,他也无力回天。
尹洙转头对范仲淹叹道:“给柳涚稍个信儿,让他早点回来见老父一面吧。”
范仲淹默然点头,“先进去吧。”
说着,率先向屋中走去。
等范仲淹几人进到柳永的卧房,范仲淹脚步反而慢了下来,只见唐奕正坐在床沿上,拉着柳师父的手。
柳永则是脸色黯淡,却强撑着一张笑颜,柔声安慰着唐奕,“傻小子,哭个什么劲?不是好好的吗?”
唐奕窘道:“吓的。”
“怕什么?怕老夫就这么撒手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