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他搞出什么大动静!
只要他安安静静的来,麻麻立立的走。应该影响不大。
想到这儿,王老将军一拍大腿“嗨!!”
“算了!老夫就再卖一回面皮!陪你入宫。”
“官家就算有气,也得给老夫几分薄面,顺了你的意!”
...
“老夫也动一动吧...”范仲淹支起身子,看着王德用不由一声苦笑:“老夫就这么一个得意弟子,却是个不省心的家伙,有劳王公了。”
“同去!”尹洙也是起来,脸上反倒是喜大于忧。
“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再坏也是官家的事情,让官家自己操心去吧,咱们大郎都已经躲到涯州去了,他们还待怎样?咱们可是又快抱小孙孙喽。”
范仲淹由衷一笑,心里其实和尹洙想的一样,他看唐奕比自己亲儿子都重,被撵到涯州去,老相公虽然一不字都没说,可是不代表他范希文没有脾气!
置仕这么多年,可是范相公的威风犹在,谁又敢轻视这个看似只管教书育人的老头儿?
看着唐奕,范仲淹还是颇有几分无奈“走吧!我们陪你去‘要媳妇’!”
....
“不去....”
看着三个老人家已经动了起来,唐奕这才缓缓收拾心神,抬头看向三人。
说出去的话,更是让三个老头儿一滞!
“不去?”王德用怔怔出声儿,“你回来干嘛来了?怎么又不去了?”
....
范仲淹则是一拧眉头,看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疯劲儿又上来了。“你又要干什么?”
唐奕反常的一扬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意!
“既然赶上了....那怎么也得陪他们玩玩,抬腿就走,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
“你....”王德用怔怔的看着唐奕,这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老将军曾在唐奕身上见过...
但是在攻辽之前!是对外敌!
只闻唐奕道:“既然草菅人命的事儿都已经干出来了....”
“这可是人命债....却是要还的!”
此言一出,范仲淹立时大惊!
“你...不可鲁莽!”
王德用也是急急出声:“不会又要打断谁的腿吧?”
“呵呵...”唐奕干笑两声...
笑声听的三个老家伙都有点渗得荒...
“您老放心,有的人断腿是最大的痛,有的人却不。”
“非得他在乎什么,就夺他什么,他才能长记性,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
三人呆呆的看着唐奕,说实话,当真猜不透他心里又憋了什么花花肠子。
正要发问,却是唐奕想暂时卖个关子。转脸问道:“李大官在观澜吗?”
“在!”
院外一个尖尖的嗓音突兀出声儿。
“咱家在此!”
唐奕一回身,就见李秉臣已经在院门外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老大官须发皆白,身形佝偻,老的已经不行了。好在精神还算好,一双眸子依旧有神!
唐奕急忙迎了出去,把老大官搀扶进院儿。
“正找您,您就来了。”
李秉臣一笑,一边随唐奕往里走,一边戏谑道:“怎么?咱家可是听说,你小子对咱家颇有怨恨啊。”
“找咱家做甚?也要打断咱家的老腿?”
唐奕一窘,佯装温怒:“哪个碎嘴的瞎传?看小爷不撕了他的嘴?”
随即嘿嘿一笑“对于您老,小子是只有尊敬的,可不敢掺杂半点怨恨的。”
李秉臣摇头,又是一笑却是没接,老大官心里明镜似的,唐奕怨恨的是官家,而不是他这个老太监接手了他的观澜。
与范仲淹三人点头见过,老神哉哉的坐下,这才抬眼正视唐奕,不再玩笑。
“说吧,找咱家何事?”
唐奕也不拐弯磨脚:“想向老大官请教一些观澜商合的近况。”
“哦?”李秉臣声调一扬。
问观澜的近况?这小子可是很久没插手过观澜的东西了。连官家给他去的信,他也是一次都没回。
“怎么?不与陛下较劲了?开始关心你的观澜了?”
唐奕淡然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道:“国事体大,同仇敌骇!”
....
李秉臣闻言,无声了点了点头...
唐奕说的没错,国事体大!这个时候没有闲工夫照顾唐奕的小情绪,甚至没有闲工夫照顾官家的小情绪。首要任务是赈灾。其次是怎么渡过这一关。
至于唐奕和赵祯的私事,李大官管不了,也没法去管
“大郎以为,依当下的形势,当如何处之?”
唐奕略一沉吟:
“此时不可泄!更不可妥协!”
“一但让有心之人得逞,那以后再想复议革新就千难万难了。”
“要顶住!甚至.....”
唐奕抬起头,看着几位长辈,言辞锋利的道:“甚至要雷霆手段!以震朝局!”
....
这话说的很唐奕,可是四个老人家听罢,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相视一笑。
“真是新鲜,大郎这次,倒是和官家想到一块儿去了....”
....
李大官言道:“陛下也有迎难而上之意。且已有定计。”
唐奕一愣,一来没想到赵祯会有果决的一面,二来更没想到‘已有定计’...
“什么定计?”
范仲淹接过话头,却是先没说什么定计,而是赞赏起唐奕来了。
“说起来,还要多谢大郎,为朝廷掏来了一员战将!”
“....”
唐奕听的直迷糊,什么就一员战将?我可没往朝中推荐过人。
“谁啊?”
“王介甫。”
“我噗!!”
唐奕一口老血喷出来,瞪着眼睛急道:“我可没推荐过他,可别算我头上!”
“嗯?”四个老头儿一怔。
“王安石不是大郎举荐的?”
“不是!”唐奕把脑袋摇的生风!
“我脑子进水了,举荐那头倔驴?”
“可是...”范仲淹一疑,“可是去岁王安石进万言书,言革新利弊。颇有立意,而那时你刚到海州,且听说王介甫是你的伴使...没过多久他就上书了....”
“不是你的意思?”
什么跟什么就我的意思?唐奕差点没噎死,特么这也能趟枪?
只闻李大官又道:“陛下当时也以为那万言书是大郎的授意,遂特允王介甫入京。”
“不然.....”李大官一摊手,“王安石一个二等州府的通判,是没可能直升三司支度判官的。”
得....
唐奕一翻白眼儿,这个乌龙有点大了吧?
和着是我自己把他准到京师的?
“不是....”唐奕太阳穴一阵阵的发涨“不是那家伙...是不是惹什么事儿了?”
“非也!”范仲淹摇头,紧接着居然露出赞叹之情。
“不是俗人....可堪大用!”
唐奕一哆嗦.....
还没缓过来,就听李大官又道:“本来官家正是骑虎难下,进退惟谷。”
“退,则革新渺茫。”
“进,又苦无出击之策。”
“正是这个王介甫,连上两道颇有建树的折子,正应了陛下广开言路,寻开源节流之策的旨意。进而打开了局面。”
“等,等等,等会。”
唐奕隐隐感觉有点不对!这回舌头都打结儿了:“他,他他上的什么折子?”
李大官闻声,嘴角上扬,眼神之中尽是钦佩。
“一曰:青苗法,二曰.....”
“募役法。”
...
“....”
“.....”
“靠!!!”
等唐奕反应过来,一声暴喝把四个老人家吓的一机灵。
“老子这就去先打断他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