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起看上去倒是颇为般配,一个丰神俊朗,一个清婉动人,倒是真像那神仙眷侣。
直到两人的背影逐渐没入洞窟中云墨才缓缓收回心神,双眸却露出了一抹疑惑,话说回来,那白衣男子叫什么来着?
——
苏叶与苏菡二人沿着三丈宽的小路一直往里走,大约走了三十余丈的距离便来到了这洞窟的末端——一处极为宽阔的平地,而平地中央则有一潭形如月牙的池水,而无数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钟乳石则倒挂在池水的正上方,白光洒在了池水表面,随着池水微微荡漾。
苏叶静静走到囚月潭的边沿,看着静静漂浮在清澈潭水上的两人,眼泪便无声地落入了潭水中。
“若我从未来过这龙门洲,你们便不会死了。”苏叶缓缓合上眼轻声道,“世人皆说因果相依,然而因在我,果却由你们来承受,这天道何其不公!”
紧接着苏叶双眸猛然睁开,强烈的杀意充斥在其双眸之中,其声音亦如这散发着寒气的潭水般冰冷刺骨。
“天道不公,我当自掌天道!”
见苏叶体内骤然迸发出一股狂暴杂乱的灵气,一旁的苏菡脸色微变,随后素手轻轻一挥,一阵清风袭来,直接吹散了缠绕在苏叶周围的狂暴杂乱的灵气。
苏叶双眸重新恢复清明,然而转过身看向苏菡时依旧饱藏着无尽的杀意。
“为何阻我?”苏叶看着苏菡平静道,“来时你曾说过,尊重我的一切抉择。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魔道中人就罪该万死吗?”
“你修与不修魔功我皆不会在乎,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
“什么?”苏叶皱了皱眉问道。
“一切起因皆是你魔子的身份,世人皆以为你修习了魔功,唯独他们不信,甚至舍去己身性命来证明你从未修习魔功,纵然你报仇心切,也不该辜负他们的信任。”
苏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敛去双眸中的杀意,看着苏菡问道,“我该怎么做?”
苏菡没有回答,而是选择朝前走去,踩着波光粼粼的潭水来到了卫执歌的尸体旁,俯下身仔细观察着其胸口上的伤势。
苏叶见此才恍然想起他们来此处的目的,于是同样学着苏菡的动作观察着卫执歌身上的伤势,然而仅凭他的眼力自然探求不出什么结果,双眸渐渐由他师兄的伤口移向了苏菡的面庞。
看着苏菡极为认真的面容,苏叶却有些不知所措,从苏菡救他一命开始,到现在自己能够正大光明的走进着古月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倚靠这个女子,纵然自己想极力摆脱这一点,但除此之外却无其他可行有效的方法。
然而苏叶知晓,一旦这种倚靠成为了习惯,他或许便再也离不开这个女子。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然而他此时的无能为力就注定了一些事必须要依靠着这个女子,到最后来,便是手刃仇敌也可能会由苏菡来亲自动手,甚至以她的性格或许会让他放弃报仇。
说到底,他只能依靠的,只有属于己身的实力。
这一刻虽短,但苏叶却想到了很远很远。
直到苏菡站起身,溅起的水珠落在潭水里的滴答声让苏叶回过神来。
“可曾有什么发现?”苏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苏菡问道。
“从你师兄身上所受的伤口来看,伤口里剑气犹存且凌厉锋锐,想必用剑之人对于剑道的领悟非寻常人可相比,应该是蜀门那位剑痴长老留下的。”
“蜀门!”苏叶双目微寒,五指紧紧握成拳。
“我还未说完。”
苏叶微微一愣,看着苏菡疑惑不解道,“不是已经确定是蜀门所为了吗?”
苏菡闻言微微点头,随后低眸看向卫执歌身上的剑伤开口道,“应该是蜀门所为,但这些剑伤却尤为奇怪。这些剑伤皆是从正面由前向后,且分布十分整齐。”
“什么意思?”苏叶微微皱眉道。
“造成这些剑伤如此整齐的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师兄被人用秘法所制而无法移动,随后蜀门长老同时驭数柄剑刺向你师兄。”
“第二种可能是?”
苏菡看着苏叶平静道,“既非身不由己,那便是心甘情愿了。”
苏叶闻言怔了怔,随后呆呆望向苏菡问道,“你觉得是哪种?”
“以那四人的通天修为,想做到前者并不难,只是以传闻中剑痴长老的脾性,不太可能会用这种方式故意羞辱你师兄。”
“那后者呢?”
“我不知道。”苏菡微微摇头道。
“谁知道?”苏叶下意识问道。
“你师兄、剑痴长老,”苏菡轻声道,“以及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