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我没关,我可是遵法守法的……他们上完货就往回走,前面几天虽然辛苦,但也没啥大事,昨天下午就在那儿驻扎休息,也不知怎么就呛呛(吵)起来了,我估计可能是分赃不均,一伙人吵成两派,差点儿动了刀子,后来被我劝开了,可要启程的时候突然发现少了几个人,而且‘货’也全都被带走了,剩下的那伙儿急了,也没工夫收拾就去追,一直追出了几十里地都没见到人影,正气得要杀人呢,就遇到了这个‘大擀面杖’——”
他指了指已经崩碎的雪碾,别说,这个形容也挺贴切,“后来,就成这样了……”他又看着那几条尸体。
莫爷再次凑近尸体,用指甲盖儿在那血红的脸上敲了敲,发出一阵脆响,那上面已结了一层冰晶,“这种死法……”
“这我也不清楚,当时只顾着逃命了,我跑得慢,被他们甩在后面,不过也是因祸得福,‘大擀面杖’滚过来的时候,我最先被黏到里面,幸好雪软没把我压扁,随后其他人也被轧进来,横七竖八地堵在我下面,倒成了我的‘挡箭牌’,还给撑出了一点儿喘气的空间,我当时还寻思呢,这些人平时看着挺凶,没想到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挺仗义,都舍着命保护我……后来一摸,他们都硬了,早就死了,原来保我的,是老天爷。”
莫爷耳朵听着,眼睛却一寸没离开那些尸体,我也一直盯着,总感觉他们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老疙瘩挺聪明,看出了我们的疑虑,“冻死的人就是这样的——按当地人的说法,这叫‘雪神的抚慰’,能去神的国度,人自然是笑着走的……当然,这么说有点儿玄乎,其实用医学原理也能解释得通,咱就不卖弄了,几位有兴趣回去可以查查书。”
不用查书我也听说过,对此,科学、伪科学的解释有很多种,莫衷一是,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这几个人被卷进“雪碾”里时间并不是很久,他们的死亡原因却是冻死,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能在短时间内产生极度高寒?而他们的脸又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被冰雪黏住,硬撕下了脸皮?
随后,对于老疙瘩的去留问题,我们之间起了争议,炮仗坚决反对他留下——后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远,我们身上的食物可能都无法自给,再多一张嘴就是给自己添了一道风险……当然,想进队也不是绝对不行,和那两个“拖油瓶”一样,得交上足够的“路费”。
老疙瘩也表明了态度,说这一趟他也是出来挣钱的,却没想到雇主跑的跑、死的死,佣金都打了水漂儿,哪还有钱付给我们?
“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炮仗说,“看看你一个人,怎么活着走出这大雪原!”
老疙瘩没招儿了,用目光向莫爷求助,他可能感觉这老头儿好说话。
可事与愿违,莫爷也是苦苦地摇头,连说这事儿不好办。
我不得不佩服莫爷的奸猾,明明很想拽这个难得的“人才”同行,却不主动开口,那是为了打压对方的身价,让人家感觉到我高你底,你是欠着我们的,这样,老疙瘩在进队之后,就不得不全力以赴地帮我们。
就在他们算计来算计去的时候,老疙瘩说的一句话,瞬间改变了大伙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