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会有这种极度愤怒的感觉,尤其在经历过大刘和我师父他们牺牲后。
我这些年倒也遇到过不少生离死别的事儿,但不知是不是“百炼成钢”,我对极度愤怒、极度欢喜、极度悲伤、极度渴望已没那么敏感,倒不是说麻木不仁,而是干我们这一行,最好时刻保持冷静,因为稍有一个头脑发热,那“引爆”的可能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脑袋”。
但我此时确实愤怒了,或者说接近极度愤怒的边缘——
快人快语兼热情活泼的茅三拧就这么死在了我面前,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就算我能原谅自己,那其他村民呢?她的爱人呢?她的父母呢?
我的草叉找到了“雪毯”下沿的空隙,猛地扎了下去!
可我却刺了个空——
“雪毯”突然滚到一旁,随后慢慢展开,我和黑疙瘩警惕地举起武器,已做好了全力一击的准备——
茅三拧突然翻转过来,脸上带着笑,在“雪毯”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竟真的把这当成了撒欢儿的毯子,她的手轻搓着“雪毯”上的绒毛,好似极温柔的爱抚,而那“雪毯”也扇动两翼,一会儿将她托起,一会儿将她抱紧,显得无比亲昵。
我和黑疙瘩都看傻了,刚刚还在讲别人的宠物,现在一看,真正高贵奢华又低调的原来是这姑娘……
茅三拧和“雪毯”亲热了一会儿后,畅快地躺在它身上,看着我拍拍旁边的位置,“大叔,她叫‘饼饼’,今年三岁,相当于咱们人的二十岁!过来坐啊,你们也认识认识。”
还是算了……我找不着它的鼻子眼儿在什么地方,但总感觉它那张大嘴一直在朝我呲牙。
“饼饼的皮毛,能做下药的药引,大叔你的腰伤好得这么快,她也算一大功臣!”茅三拧对我说,用脸蹭着“雪毯”的绒毛,其中有一个地方少块皮毛,应该是被她刚刚割下去的,她心疼地吹气,好似自言自语,“对不起呀饼饼,有人生病了,你也不想看人受苦的噢?”
那“雪毯”好像真的能听懂人的话,双翼一阵呼扇,把身体弓起来,用绒毛轻轻磨蹭女孩儿的脸,茅三拧痒得“咯咯”直笑。
我偷偷靠近一些,在我能接受的最近距离观察它,“雪毯”的身体呈扁平状,眼睛应在头部尖处,整个身体无论正反都浑然银白,这更利于它们在雪中隐藏,有尖细的短尾,应该是退化肢体,整个身子呈扇状,就形体上而言,更像大海里的“魔鬼鱼”——蝠鲼。
或许“雪毯”真的就和“蝠鲼”同属一科,千万年的进化,无论是“雪毯”游下了大海,还是“蝠鲼”走上了陆地,它们可能最早都是一个祖宗。
反正我一直有这么个想法——凡是陆地上有的,大海里也一定有,而且都能一一对应……你看,陆地上有蜘蛛,海里相对应的就是螃蟹,都是八条腿圆身子;陆地上有潮虫,海里就有虾爬子(皮皮虾),都是多足、带壳、长条身子;还有毛毛虫子,在陆地上一涌一涌的恶心人,但在海里,那可就是“海中黄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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