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旧时代十里洋行风韵的院子之内,静静地矗立着一栋青砖黑瓦的别墅。
而此时的别墅的某个房间里面。
画面十分旖旎。
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淡粉色史努比睡衣的漂亮女孩,盘着腿坐在床上,睡衣似乎有些短,腰部隐约露出一抹诱人的曲线,再往上,胸前衣服上的扣子也在咬着牙紧绷着。
秦平湖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盲音,一脸的难以置信。
居然挂我电话?
姓庄的你是不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姐姐我没办法治你了?
秦平湖正想拨回去吼上两句找找场子,一旁开着的电脑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qq的声音。
她突然想起刚才庄周在电话里,好像说过要给自己传什么文件来着。
要不然,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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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苏杭低着头,也不说话,一筷子饭一筷子菜的喂到嘴里,然后咀嚼,吞咽,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
看着这样的女儿,宋紫芸脸上有些担忧。
她知道女儿为什么这样。
自从那天在学校门口把女儿接回来,这几天苏杭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宋紫芸眼底闪过一抹恼意。
都怪那个臭小子。
事实上,她这么想就有些不太讲道理了。
当初得知李渔救了自己宝贝女儿的时候,宋紫芸就担心过,苏杭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那个男孩产生些不应该产生的情愫,之后几天观察下来,李渔对待女儿冷漠的态度被她看在眼里,她还为此庆幸过一阵子。
可现在女儿被拒,一脸的郁郁寡欢,她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却又生出另一股子怨气。
臭小子,我女儿这么好,你怎么就忍心拒绝?
这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
可话说回来,为人父母,涉及到子女,又哪里有这么多道理可以讲。
“我吃好了。”苏杭放下筷子,洗了个手,走向了书房。
片刻过后,钢琴声响了起来。
应该会慢慢好起来吧。至少这两天开始弹琴了,应该也能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宋紫芸如此自我安慰着,却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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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说了,我绝对不会和那个童什么的约会的。”坐在床上的袁沐沐怒气冲冲,直接摁断了母亲打来的电话,随手一甩。
“天天催催催,催命呢催。”挂了电话,似乎还是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袁沐沐伸手扯过一个玩具熊,一顿乱锤。
伤痕累累的玩具熊飞回了床头,袁沐沐把自己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
稍微爽一点了。
左手的指尖不老实的张了张,碰到了一个薄薄滑滑的东西。
顺手拿到眼前,是一沓子a4纸,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五线谱,大概十几张,左上角用订书机固定在一起。
曲谱。
袁沐沐想起今天下午,把这本打印好的曲谱交给自己时,她和那四个男生之间的对话。
“这是你们的原创?”
“李渔的一个朋……”
“你闭嘴,我来说。”叫做余成的男孩把王伟扯到了身后,冲着袁沐沐点点头。“是我们的原创。”
“谁写的?”
少年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角落的李渔。
……
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当时保安跑来文体馆清场,也就急匆匆锁上门,顺手把打印好的曲谱塞进了包里,后面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像个小女孩一样围着操场走了一个多小时。
回来又恰巧接到打过来催命call,聊到现在。
居然还没看过曲谱。
又是那个叫李渔的男孩子写的吗?
不知为何,袁沐沐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子期待。
于是兴致勃勃的坐了起来,连翻开曲谱的动作都变得迫不及待。
第一页。
《心动》
平平无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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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拉。
钥匙开门的声音。
在客厅沙发上敲键盘的余成抬了下头,脚步酿跄的父亲被一个年轻男子扶着进来。
他走过去搭了把手,直到让父亲平放在沙发上。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是张秘书吧,常听我爸提起你。”
余成给年轻男人端了杯开水,对方一脸的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杯子,连连点头。
之后两人随意聊了几句,被称作张秘书的男人一个劲儿的夸余成,开始有种讨好的意味在里面,几句对话过后,语气里多了些真诚的味道。
相谈甚欢,天色已晚。
慢走,留步。
像是公园早晨练太极的老头一样,走了一遍程序,姓张的秘书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带着点沾沾自喜的意味。
余成则是扣好门,转过身看着躺在沙发上打呼的老头子。
天气还是冷,余成便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又稍微把老头躺着的姿势稍微调了调,看上去至少舒服一些,又去卧室拿了条被子过来,轻轻的盖上。然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敲键盘去了。
今天他的状态有些不好,脑子里总是无端端跳出来一段旋律,扰乱他的思维。
又想起那六章曲谱,于是注意力更难集中在电脑上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份复印件,一页页,又认真的看了一遍。
“怎么越看越厉害。”他落寞的苦笑了一下。
“比不过啊。”半晌之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甘,有些伤心。
沙发上的余平尚也许是梦见了什么,皱了皱眉头,转了个身,重新打起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