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极,太卜却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过来,沉沉拜道:“男也。立之为王大楚必昌。”
“臣恭贺吾王,五星聚会于我楚天,此像乃五百年一见。夫天运,三十岁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载大变……”见筮卜也应征着自己的观点,唐渺欢喜更甚,好一会他才想起卜尹开头说的是‘男也’,他张口结舌,费尽全力挤出一句:“大…大王,赵妃产否?”
“然。李妃亦……”楚王还在想天运何如,他身后王尹忍不住点头。燕寝两妃生产,一妃寤生一妃早产,他差点吓死。现在筮卜、占天结果都是大吉,他的心方放回肚子里。
“臣断言,此兴我大楚之圣君也。”早就半疯癫的唐渺跳将起来,带着泥块的皮屡毫无顾虑的踩踏在朱红色的蒻席上,只留下一片肮脏。他终于想通五星聚大吉之征兆应于何处了?就应在燕寝赵妃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想到此他声音高的几乎在喊叫:“臣贺喜吾王。圣君降世,我大楚必可承天运、复故郢、兴大楚。”
“岂止赵妃,李妃也产在今日。”楚王面色先喜后忧,当然忧只是小忧,不管谁生,都是他的儿子。“若爱妃俱产公子,孰为圣君?”楚王问道,他先是看唐渺,后又看太卜。
“啊?”原来两个妃子都在生子,起身的唐渺又跪了下去,好在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他道:“大王,自古立储皆立嫡长,孰为长子孰便为圣君。”
“筮卜已毕,臣……不知。”唐渺答完楚王看向太卜,太卜似有苦衷,直接说不知道。
“此合天运否?”楚王只好看回一脸狂喜的唐渺。
“大王,此正合天运。”唐渺再拜。“天有常道,地有常数、君有常体,人子有嫡庶长幼。圣君既能兴我大楚、再霸中原,必将是遵循常道,立嫡长为王储……”
司空大人正在论述天道至理,嘹亮的婴啼隔墙而至。这不是一声,而是两声。须臾,太医、侍医,寺人、宫女,两帮人违礼各捧一个婴儿趋入中廷,双方几乎同时在楚王身前跪道,不再冒冷汗的太医尹拜道:“臣贺喜大王,两位少夫人生的都是王子。”
“嗯。”楚王看着捧在眼前的两个男婴,笑容满面。婴儿正啼哭挣扎,尤其是李妃生的那个。笑容间,太医掀开寝衣,让楚王辨子。
“孰为长?”在唐渺、王尹、太医等人的贺喜声中,楚王突然收敛了笑意。
中廷顿时一阵沉默。婴啼几乎同时,谁也分不清长幼,太卜想到刚才的繇词,暗自叹了口气。
“名悍。”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楚王抱起正在啼哭的婴儿,婴儿在他怀里啼哭挣扎的更厉害,看着他挥舞的小手,当即赐名为悍。然后他又抱起另一个,这个已经睡着,长的是瘦长无比,肤色也黑,双腿仿若荆条……难怪是寐生。
“名荆。”楚王脱口而出,全然忘记名子不可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