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如姬还要求时,山阳君重重咳嗽了一记。“大王,今日便是吉日,臣还请大王今日便与楚王会盟。”
“诺。”山阳君不反对赶走魏间忧,魏增也不反对会盟。他诺了一声,走向了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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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六公里的大梁城内,滔滔沟水从城西入城,横穿大梁后再从城东出城,将整个大梁分成两块。北面这块大约只有全城的四分之一,主要是魏国的少府和西市庶民,南面这块才是人口密集之地,码头、商栈、大市以及王城尽在其中。
楚军拔城,沟北惊慌的魏人尽数逃向沟南,对此楚军也不做阻拦。攻城本就是一次过场,令尹成介、知彼司的勿畀我一直在与信陵君魏间忧策划此事,只是为了保密,包括上将军廉颇在内,对此事所知不多。攻拔之后事情才在军中流传,让自以为立了功的蔡师很是尴尬。
魏卒的车驾赶到鸿沟时,南岸、南面城头站满了魏军士卒。他们可以放楚军入北城,却绝不能放楚军渡沟。其实楚军也无意渡过沟水,占领北岸已足够遏制秦军顺水南下,而彼此的约定也是以鸿沟为界,租借北城二十五年。
“大王,魏王来了。”熊荆正在魏国少府瞎转,其实这里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哦。”熊荆呵呵笑起,他知道魏王回来。
“魏王。”楚魏双方二十多万将卒的注视下,熊荆与魏增登上鸿沟中间的卒翼战舟。按照双方事前商定的礼仪,他和魏增将同时登上卒翼战舟的甲板。
“楚王。”持殳卫士护卫下,魏增也对熊荆土揖。揖完,他方与熊荆同步登上战舟。
以礼,会盟可盟于陆,亦可盟于水。盟于陆者,当筑高台,登台而盟,坎牲加书于坑;盟于水者,当造舟楫,登舟而誓,坎牲加书于河。鸿沟出入大梁这一段全被魏军阻塞,好不容易扒开几艘沉船,卒翼战舟才拖了进来。
甲板虽大,可两国大臣将帅、士卒分列其上,还是显得很窄。但窄也有窄的好处,最少熊荆和魏增彼此看清了对方。眼前的魏增和熊荆的想像毫无不同,魏安釐王执政太久,即位六年的魏增并不年轻,也不健壮,虽然衣着、冠冕、行止、胡须,每一处都尽显君王的威严,可惜他的目光毫不凛冽,模样有点曾经也阔过的财主。
熊荆看魏增如此,魏增看熊荆则是大讶。三年来他听过熊荆无数的传闻,但当人站在眼前,却显得毫不起眼。他的肤色不该那么黝黑,这不是贵人应有的色泽;也不该老成着脸,这不是未龀之童应有的表情;更不该那么利落而锐利,以致让人如临大敌。
魏增紧盯熊荆看时,甲板上那匹白马突然发出几声嘶鸣,马血溅出,马蹄乱蹬,若不是十数名甲士死死压住,恐怕马已越下甲板,跳入沟水。
盛血的铜盆很快呈了上来,楚国是盟主,熊荆最先歃血,之后才是魏增。歃血、昭神,之后才是宣布盟书。
“自今日既盟之后,楚魏两国弥兵休战,永不攻伐。为拒秦之故,楚借大梁城北之地,周五十里,期二十五年;魏索昔日被俘之卒,未赐臣下者计有三万八千九百余,允诺三月尽返。此后两国交赞往来,通商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坠其师,无克祚国。及其玄孙,无有老幼。”
会盟竟然能要回近四万被俘的魏卒,魏增心中暗喜,魏国现在缺的就是士卒,如果楚人守信,这笔买卖也许真的赚了;熊荆心里也很高兴,楚国终于在诸水交汇的咽喉之地筑城立足,从此退可保淮上,进则驰骋于黄河,扫荡两岸的秦地,阻截秦军南下。也许,历史就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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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