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能画出济州岛的大致位置,可济州岛到底在什么纬度,进入黑水洋后往北需航向多少天,这就不清楚了。
一个不好很可能会直接去到朝鲜,到时候又要回转。现在是南风,回转并不方便。而海流是由北往南,等于是逆风逆流而行,着实费事。最理想的情况是先到济州岛,安顿好了之后顺流顺风航向朝鲜,朝鲜过后进入渤海,在燕地、赵国兜一圈,勘察一下港口情况,然后顺着沿岸流掉头,航向齐国。或许拜会一下齐王,最后绕过成山角返回楚国最北面的琅琊港。
邑令府里熊荆检查着此行的航线,邑令府外传来学员水手们的欢笑,明日就要航入深海,这些年轻人没有半分忧虑,有的只是雀跃欢笑。
“大王,郢都急讯。”长姜走了进来,他拿着一份从金陵送过来的飞讯。
“这么晚还有急讯?”熊荆放下地图看向长姜。他再一次提到此前说过的事情:“此处出行航入深海,你……”
长姜是先王熊元的正僕,从小就伺候熊元,质于秦时曾一同入秦,顷襄王重病秦人不放归,熊元扮作御手返楚时只带他随行。长姜垂垂老矣,熊荆很担心他受不了海上的风浪。
“臣誓死追随大王。”长姜闻言当即伏拜顿首。“大王行至何处,臣便行至何处。”
“可海上有风浪。”熊荆知道他的心意,可仍然担心。
“大王勿忧,臣披甲尚能杀一个秦卒。”长姜故作雄壮,说的熊荆忍不住笑。
“好吧。你与我同住在一起。”熊荆道。听他答应,长姜才起身递上飞讯,道:“这是金陵邑送过来的,飞讯到金陵邑时已经天黑。”
“恩。”熊荆打开讯文,里面说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胡商胡耽娑支已入穆陵关,二是赵妃急召自己回郢,却未言何事。
母后急召当然有事,可到时候是什么事情呢?熊荆想不通。当下楚国的政务由七敖一起负责,一人任职一年,大事七人互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秦国敖仓被夺,去年又大旱歉收,发动战事照理应该等到秋天;国内各县邑各自为政,彼此间常常争执,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回讯郢都,”赵妃没有明说,其实也不好明说,熊荆因此不知道震惊楚国,让天下各国垂涎三尺的不死药即将入郢,他决定仍然按原计划出海。“不佞明日出海,两月后必当返都,请母后不必挂怀。国中之事已托付七敖,城中之事已托付城尹,若有大事,可与彼等商议……”
“大王,太后既然急召,当有大事。只是讯中不好明言……”长姜比熊荆更了解赵妃,他听熊荆说罢讯文就感觉有些不对。
“那你说,郢都有何大事?”熊荆看着他问。
“臣不知。臣以为大后从未如此急召大王,若非大事……”长姜道。
“总不可能是有人叛乱吧?”熊荆笑了起来。他觉得除了这件事外,母后应该不会急召自己。
“这自然不是。”长姜陪笑。楚国国内并不平静,各县邑时有争斗,但政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稳定过,叛乱更无从谈起——叛乱已经没了意义,叛乱成功了也只是一城之主,不能强硬号令全国,甚至一城之主也不如,因为得位不正。
“就这样回复吧。”熊荆将回讯交给长姜。他确定要在这个月出海。只有在这个月出海,明年才能顺利航向北美。赵国虽然灭亡了燕国,可他总觉得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