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不可告于他人。”
“唯。”喜答应了一声。见医丁再无其他吩咐,揖了揖,从医馆后门走了。
他走之后不久,鸽子就从医馆的后院里飞起,震着翅膀往东飞去。而在安陆驿馆,司马无泽写就的公文也被飞讯匆匆传至南郡,其中的重点就是求调故黔首士卒至安陆捕拿私贩,单靠本地士卒捕拿是行不通的。
安陆告急,与楚国洞庭郡接壤的左云梦、右云梦、竟陵、沙羡,甚至汉水诸县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除南郡外、与韩魏接壤的各郡也是如此,甚至更加肆无忌惮——东郡的私铁私盐竟然公然叫卖,舟楫上的私贩打得亭卒、求盗抬不起头。若有郡卒,这些私贩立刻驾舟而逃。
秦国的盐产自安邑的盐池和巴蜀的盐井,与齐国的海盐相比本来就成本就高。可即便是齐国的海盐,国内也要卖一百钱一石、十钱一斗,现在倒好,卖到农户家里的盐只卖六钱一斗,就好象不要运费似的。
“禀大王,若不发兵捕拿私贩,长此以往,盐铁之税恐无收也。”咸阳曲台宫,匆匆赶来的少府卿郎晟重重揖告,五郡数百万丁口,损失的盐铁税恐有两万金不止。
“盐铁之税一年几何?”赵政面色严峻,私贩盐铁,这是绝不允许的。
“盐税一年逾十万金;铁税不过万金。”郎晟不解大王为何问起了这个。
“私贩仅三川、东郡、河内、南阳、南郡五郡,大秦治下十数郡,何来盐铁无收?”赵政反问道。凡是皆有缓急,盐铁私贩确实行迹恶劣,但这个损失的主要是税收,并且不是全国的郡皆如此,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臣……”郎晟连忙告罪,不想赵政道:“退下吧。”
“臣告退。”郎晟揖了一揖,趋步往后退走。他走后,一侧不言的国尉卫缭才道:“齐盐荆铁,韩魏两国甚苦之,然则……”
卫缭本想说这是好事。私贩卖盐卖铁得的秦半两也花不出去,最后还得求到秦国头上。但赵政对他连连挥手,继续说刚才的事情:“三国何时会盟?”
“禀大王,后胜说是九月。”卫缭神色一震,立刻严肃起来。“三国将在齐国高唐会盟。”
“高唐?”高唐是齐国五都之一,其就在大河平原津之南。
“然也。”卫缭道。“赵国一直想与荆国会盟,荆国又想与齐国会盟。齐王于郢都食不死药,大悦之,遂应荆王所请,与荆赵两国会盟……”
“齐王食不死药?!”不死药的事情赵政早就知道,但他没想到齐王真的食了不死药。
“大王,不死之说,幻也。”卫缭很不愿把话题岔到不死药上,这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的话题。“齐惧赵,故荆王允诺齐王,若赵国攻伐齐国,必救齐。赵国灭燕不久,燕地不稳,若我大秦不攻伐赵国,赵复强也。
天下诸国,韩魏仅郡县耳,唯荆赵齐三国尚可与秦一战,三国会盟等同合纵。臣请大王当先伐赵,灭赵后再伐荆。伐荆,齐国或不救之,伐齐,荆国必全力救之。”
没有战舟,楚国又扼守住了大梁,再伐楚只会徒劳无功,伐齐又会被楚赵两国南北相夹,最现实也是最迫切的任务还是伐赵,灭赵之后再伐楚。
这是卫缭构想的战略思路,其实这也是一种迂回思路。必须抢在楚国兵甲、战术革新赵军之前,先灭亡赵国,赵国亡后还可以借助赵国的资源攻伐楚国。至于韩魏两国,尤其是韩国,已经像熟透了的桃子,碰一下就会掉到碗里。
卫缭的思路不可谓不正确,但赵王闻言却在凝神思索,他不敢打扰,只能屏住呼吸静候。
“荆国当真就不可再伐?”赵政目光中仍有一种坚持,他想伐楚。
“大王,荆国已据大梁,大梁乃淮上诸水之领。我军若不能在冰封时拔下大梁,后路绝也。”卫缭声音有些沉痛。“荆国又有混凝之土,此土数日可成高墙,旬月可成大城。有此筑城之术,大梁不可拔也。臣请大王……”
混凝土墙就修在在敖仓以南,赵政特意去看过。力士用巨锤砸开单薄处,露出来的竟然是蛛网一样大小不一的钜筋,赵政观后一直无语,次日,他便下令前线退兵。
现在卫缭再提起混凝之土,他轻微叹息了一声,又是半响后才开口:“伐赵,何人可为将?”
“臣以为李信、王剪、蒙武三人皆可。”卫缭举荐时没有忘记蒙武。“赵人只购了荆国钜甲,未习荆人矛阵之术,伐之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