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之可现。”
“请大王或缓。”田假心里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选择谨慎迎战。真若败了,后胜倒下,齐国可能同样就此倒下。
“敢问军师,缓战缓到何时?”田季追问道。
“楚军何时断炊便缓到何时。”牟种答道,“又或援军何时至临淄便缓到何时。穆陵关距临淄不及四百里,以时日计,二十日可也。”
“二十日?临淄需闭门谨守二十日?!”田季怪笑,“城外不过三万楚军,城内有十万持戟之士。三万之众围十万之军、困一国之都,军师竟畏楚如斯。”
“请大王再召楚使,只言我必应战,战期不定。”牟种没有搭理田季,而是再度揖告齐王田建。“再请都大夫使人出城,速告大将军回师临淄。”
一边是马上出城与楚军战,一边是等待二十天,等援军到达再与楚军战。两个选择让田建有些犹豫,这时候田宗再道:“大王,楚人与秦人战,三战三胜,我若不慎,亦败于楚人之手。”
“诺。”拦住还要说话的田季等人,田建抢先答应了田宗。听闻田建称‘诺’,田宗、牟种大大松了口气,田季这些人却心有不甘,唯独齐相后胜好像局外人似的,不出一言的枯站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齐王田建的宠信,即便击败了楚军,他也不再是齐相了。
须臾,谒者再召庄无地,正朝上当着群臣的面,田建出言应战,庄无地闻言不由追问道:“敢问大王何日出战?食言否?”
食言二字是田建的痛点,他拂袖怒喝道:“无礼!”
“我军何日出战,与楚人无涉。”牟种担心田建气急失措,连忙出列。
“齐国行小人之举避战,自与楚人无涉。然齐国亦是天下大国,空有五十万甲士而惧三万楚军,呵呵……”庄无地一边笑一边摇头。“寡君不为灭齐而来、不为害齐人而来,只为问后胜之罪而来,大王既包庇一不肖佞臣,又胆怯不敢与楚军战,必为天下笑。”
“谁为天下笑,战后方知。”牟种急道,这时候田建已经涨红了脸。
“然也。”庄无地不再讥笑,而是再度把目光看向后胜。“劳请齐相这几日沐浴更衣,备好蜃灰木函,寡君素喜洁净,齐相首级若臭,恐将抛至东海,不带回郢都。”
“你……”后胜早就变成一团腌菜,庄无地却将他看成一个死人。后胜又气又急,再想道自己的首级要被砍下,用蜃灰腌后装入木匣,只喊出个‘你’就软到在地。
“楚使无礼,请大王逐之!”牟种抓住机会进言道,他最怕楚使讥言,然后大王一激动就出城与楚军大战。楚军千里而来,必有所持,只是他还不知楚军所持的是什么。
临淄西城小城城门再开,手举旌节的庄无地被齐人赶了出来,等候在此的马车速将他带回西北方的楚军大营,熊荆等将领早就在等着了。
“臣有辱使命,未说得齐人速与我战。”庄无地大拜。
“免礼吧。”战与不战,决定权已在齐人之手,这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故而熊荆闻言神色未变。等庄无地起身,他才问道:“齐王何言?”
“齐王曰:必与我一战。”庄无地道。“臣问何日与我战,有人出列相答,言此与我无涉。”
“敢问何人出列?”引路的侯谍手上拿有一本画册,上面全是齐臣的画像。
“乃齐国军师牟种。”庄无地去之前已经看过画像,知道那人是谁。“臣以为齐人之策,一待各邑援军,二待我军粮尽。援军不至、粮秣不尽,其不与我战。”
“禀大王,末将已屏绝临淄、安平两城,援军不可速至。”妫景连忙相告。在决战之前,三千轻骑的任务就是屏绝齐人对外的联系。
“禀大王,我军粮秣充足,尚可食四十五日。”粟客也道。“唯马匹藁料不足。”
来的时候每艘战舟装有本舟士卒两个月的粟米、菜羹,另外还有五十艘大翼专门装马吃的豆麦。只是马不仅仅吃豆麦,还要吃藁草。藁草重量轻体积大,战舟不好运输,只在朱雀号上运了一些,但依然不够,现在马吃的都是精料,少有藁料。
“马料不足?”熊荆有些奇怪,他记得五十艘专门运马料的大翼就装了一千两百五十吨豆麦,另外每艘大翼还装了五吨豆料,马料加起来超过两千五百吨,足够四千匹马吃两个月。